徐達與金秋都朝屏幕上看去,金秋不太懂dubo,但徐達卻是跟着龍御耳濡目染了很長時間,算是對這方面比較瞭解,所以這個賭場都是交給他負責的。
但他剛纔在賭桌旁站了半天,雖然覺得那個客人不太對勁,但就是沒看出暗中的門道來,所以才慚愧地去找龍御出面,卻沒想到那客人很是乖覺狡猾,嗅出了情況不對,立刻便想兌了現抽身走人。
此時的監控視頻裏,徐達盯緊了那人的一舉一動,卻還是沒看出什麼來,只是覺得他有些繁瑣的小動作,卻不能說他就是在作弊,人家完全可以說這是他玩牌的小習慣而已。
龍御看了兩眼屏幕,始終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瞟了眼身旁渾身緊繃死盯着屏幕的徐達,忽然嫣然一笑。
“看出門道了嗎?”他問的是徐達,眸光卻是看向了那位客人,異彩雙瞳變幻不定。
徐達微微一驚,慚愧低頭:“抱歉,少主,我……我還是……”
他頓住,羞愧得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那客人似被龍御詭異的眸色震懾了一下,臉上微微變色,但嘴裏卻仍不客氣:“放監控視頻又怎樣,這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根本就沒有作弊,你們休想再冤枉人!”
龍御脣角一勾,嬌豔無比:“做沒做弊,將當時的情景還原一遍不就知道了?”
那人一愣,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只聽到龍御吩咐徐達:“去,請這位客人充當一下剛纔荷官的角色。”
“是。”徐達立刻應聲,扭頭就看向那人,面無表情地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那人心中莫名一顫,立刻拒絕:“憑什麼要我再重演一遍,我沒……”
“不敢就是心虛,”龍御羽睫一掀,異色瞳眸微眯了眯,“別說我沒給你證明自己的機會。”
那人一聽,頓時僵了僵,一咬牙,似是對自己很有信心,轉身就來到賭桌旁荷官的位置,瞪着龍御:“還原一遍可以,如果證明我沒作弊,你們要雙倍補償!”
“好。”龍御又是嫣然一笑,嫵媚多姿。
那人看得又是一呆,隨即整了整情緒,從賭場經理手中接過一疊撲克牌,仔細檢查了一番,便學着荷官的樣子開始發牌。
“稍等,”龍御微一揚手,“把你要發的牌都拿給周圍的客人看一看,讓大家都來做個見證。”
那人愣了一下,眸光微微一縮,隨即依言照辦。
水清一直躲在一旁好奇地看熱鬧,此時也湊上去看清那人要派發的牌面。
在場的客人們對這即將重演的一幕頓時興趣大增,甚至有些正在進行的賭局都暫停了下來,一時間,賭場大廳裏幾乎要沸騰起來。
水清看向坐在賭桌旁的龍御,他斜倚在椅背上,懶洋洋的,說不出的慵懶頹靡,明明一身極爲低調的黑衣,在一派嘈雜紛亂的環境中,卻如同一朵妖異的黑色罌粟,幽幽泛出奇異的豔光,甚至,彷彿隱隱飄出一縷詭譎的毒香,說不出的危險與陰戾。
水清莫名地起了一身冷慄,不由瑟縮了一下,剛想要趁此機會開溜,卻被賭桌上變幻莫測的一幕吸引去了目光。
那客人充當荷官發牌,而龍御,竟完美還原了那位客人當時的一舉一動,幾乎毫無二致,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那雙玉白修長如花蕊般的手,一收一放,忽拈忽彈,宛若絨絨綠意的賭桌上,開出幽蘭,盛放夜曇,優美如花一般,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時間,周圍無數驚豔驚歎的吸氣聲傳來,一旁的金秋看得也是一陣心醉神迷,耳邊聽到那陣陣吸氣聲,她心中與有榮焉,卻又忽然皺了眉頭不悅,不願這男人的美好被那麼多人看到,她只想……一人獨享。
led屏幕上,實時播放着監控畫面,那位客人發給龍御的牌,全都經過了在場衆人的確認,龍御在將那人當時的一系列小動作完美還原之後,羽睫一掀,看向那人,異色雙瞳幽深而邪魅,手指輕拈,一張一張掀開了扣着的牌面。
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驚得目瞪口呆,明明大家都清楚那幾張牌是什麼,可是此時翻開的牌面,卻與監控回放中那客人翻開的一把牌一模一樣。
一陣吸氣聲後,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水清轉眸向那位賭客看去,只見他明顯臉色一白,神色間難掩慌張無措,連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你……你你……你這才
是作弊,”他擡手指向對面的龍御,抖着手指,“你……你想用這個來冤枉我出老千,我……我根本沒有……唔!”
隨着一聲憋悶在喉間的慘叫,全場一片譁然,水清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賭客一嘴鮮血涌出,而他脣舌之間,赫然斜插着一張紙牌,深陷入肉中,鮮血淋漓。
“我今天教你一招,紙牌不僅僅能把玩於指掌之間,它還是很好用的武器。”
依然懶洋洋坐在椅子裏的龍御,如花玉指間把玩着一張紙牌,看都不看對面那人一眼,自顧自地脣角一勾,美豔絕倫,卻如索命修羅,震懾住全場所有人。
對面那人痛得幾乎已發不出聲音來,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扯出陷在脣舌間的紙牌,卻忽然又是一聲唔唔慘哼,兩隻手掌被飛來的紙牌削中,連皮帶肉削下一大片,鮮血飛濺,露出森森白骨。
“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魔術而已,居然敢耍弄到我的賭場來,”龍御依然不動聲色,指間仍拈着一張紙牌,似笑非笑,“連一個簡單的小魔術都玩不好,還被人揭穿,這手要來何用?”
那人已痛得快要暈厥過去,整個人向後一倒,癱軟在椅子上。
全場寂靜無聲,俱都震駭驚恐,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水清站在一旁,兩條腿已抖得不成樣子。
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面,嚇得兩眼發直,腦袋裏一片空白,驚恐地瞪着那個比女人還要妖豔嬌媚的男子,他是喫人的花,是嗜血的妖,讓人再不敢對他生出半分妄想旖念,只想磕頭求饒,遠遠逃開。
然而龍御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投來的驚恐目光,又拈起一張紙牌把玩,修長的手指如同幽曇之瓣,妖美如花,卻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魔術講究的是眼明手快,”他垂眸翻轉着手中的紙牌,嫵媚一笑,“看來你沒有玩魔術的天分,這眼睛也不用要了吧。”
幾乎沒有人能看清那張紙牌是怎麼飛出去的,只聽到那賭客又是一陣悶哼,雙眼已被那張紙牌劃出一道深深溝痕,一片鮮血飛濺中,他身子一歪,頹然倒地,雙眼處慘不忍睹,很明顯,他這雙眼睛已被徹底毀去。
在場賭客裏已有人驚嚇得暈厥過去,水清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再也站不住,耳邊聽到龍御還在說話,那低啞誘惑的嗓音懶洋洋的,卻彷彿來自修羅地獄,讓所有人都恐懼得顫抖。
“把他拖出去,別再讓他有機會禍害別的賭場,”他忽然一聲輕笑,宛如黑色曼陀羅肆意盛開,“我這也算是給同行們除害了,誰還敢再來我這裏作弊,可要小心哦!”
這一句話,震懾住全場賭客,殺雞儆猴,從此以後,誰還敢再在這裏作弊,除非是不想活了。
那人很快就被拖走,下場已可想而知,龍御終於站起身來,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緩步而行,一眼看到嚇癱在地的水清,不由脣角一勾。
“把他帶回我辦公室。”
“……是。”跟在他身後的金秋,有些不情願地應道。
她看了眼嚇傻了的水清,嫌惡地皺眉,揚手打了個手勢,立刻便有兩名凶神惡煞的男子上前來一把拽起水清。
水清真的被嚇傻了,一直被拖到那個走廊裏,才勉強回過神來,看着前面一身黑衣的修長男子,驚嚇得口齒不清。
“龍……龍龍……先……先生,你……你你放……放過我吧,我我……我要辭……”
男人修長漂亮的身形忽然微微一頓,回眸一笑百媚生。
“別怕,我不會把你怎樣的,”異色雙瞳裏流光溢彩,“一會兒跟我好好講講,小奶貓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水清噎了噎,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金秋手指一緊,薄脣中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
被龍御一直惦記着的小奶貓,此時正乖巧地坐在她家夫君身旁,嘟着小嘴一臉不自在地拉扯着身上穿着的禮服裙,皺着小鼻子,有些微微不滿。
奶黃色的小禮服裙,是復古的傘裙款,上衣是一件修身的奶黃色小洋裝,可愛的娃娃領,衣襬是精緻的荷葉邊,將那小腰收束得極爲纖細可人,奶黃色的歐根紗傘裙蓬蓬地散開,彷彿嬌貴又古典的公主裙一般,使得俞團團看起來特別得幼嫩可愛。
“怎麼了?”風雲烈轉頭看着女孩,忍不住颳了刮她皺着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