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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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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裏除了我再無別人。

    地上鋪着稻草。我勉強換了一個相對不那麼難受的姿勢,其他還好說,兩個肩膀琵琶骨痛徹心扉,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古人抓住罪大惡極的江洋大盜,都會穿琵琶骨,據說這樣可以讓他們全身無力,一身武功無法施展。

    我算是嚐到這個滋味了。

    想大聲喊兩嗓子,可身體乏力,喊來喊去,聲音只在喉嚨裏打轉,還浪費很多體力。我從來沒感覺過身體如此疲憊,坐着就頭昏眼花。

    我靠在牆上,再一次昏昏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監牢沒有人來,鐵門死死關着。

    我心亂如麻,家裏人還好說,以爲我到城裏工作來了,可其他人呢,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失蹤了?

    我原來的衣服全都換了,揹包也沒了,身份證、銀行卡的東西應該全都落在藍衣手上。我現在穿着一件破爛的麻衣,勉強遮體,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連褲衩都不給我留一條。

    我靠在牆上閉着眼,腦子裏一片漿糊,不知道藍衣想幹什麼,他想把我弄死在這嗎?

    度日如年。不知過了多久,鐵門發出聲音,有人在開鎖。

    我精神一震,勉強坐起來,門開了,外面投進來黑黑的影子,有兩個人先後從外面進來。

    我看過去,是藍衣和那個叫吳玉環的女孩。

    他們站在門口沒有過來,藍衣道:“王慈,怎麼樣這地方?”

    我火氣冒出來:“你想幹什麼?這是非法拘禁!趕緊放我出去。”

    藍衣笑:“你還真是天真。吳妹,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吳玉環笑嘻嘻看我:“王慈,我只要你一句實話,說完就放你走,還給你送醫院治傷。”

    我沒說話,看着她。

    “兩個問題,第一個,妙破師兄是不是木淳殺的?”吳玉環問。

    我閉上眼睛:“不知道,他的死跟我們沒關係。”

    吳玉環笑嘻嘻說:“我只問妙破師兄是不是木淳殺的,你爲什麼要回答跟你們沒關係?難道你也參與了?”

    我苦着臉說:“我真是不知道,你們放了我吧。你們這樣非法拘禁江湖同道,日後真要追究起來,前輩不會放過你們的。”

    藍衣哈哈大笑:“妙破的死已經發了江湖令,有江湖令在,拘押你順理成章,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我掙扎着說:“妙破的死跟我們確實沒關係,你找錯人了。”

    吳玉環搖搖頭:“還是執迷不悟。”

    兩人從監牢裏退出去,我嗓子發堵,勉強說道:“給我點喫的。”

    鐵門重重關上。

    我又飢又餓,加上絕望,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還是木淳精明,發現情形不對就溜了,我們是怎麼漏的底,難道真的因爲河邊鬥法的原因?藍衣又是怎麼知道的?消息怎麼傳這麼快?

    我又昏迷過去,再醒來的時候,絕望籠罩着我,這不是做夢,依舊在牢裏。我靠在牆上胡思亂想,突然燈泡嘎吱嘎吱兩聲,熄了。

    這鬼地方本來就黑,如今燈泡一滅,乾脆就是伸手不見五指。我都快哭了,這是幹什麼,他們是想往死裏整啊。

    餓還好說,關鍵是口渴,渴得厲害。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門開了。

    我勉強睜開眼,外面進來個女孩,正是吳玉環,她手裏提着馬燈型的手電,輕手輕腳走了進來,手裏提着塑料袋,裏面裝滿了白包子,好像剛出籠,冒着熱氣。

    我舔舔嘴脣,吳玉環摸黑走到我面前,把馬燈放在地上,急切地說:“快喫吧。”

    她拿出一個肉包子遞給我,我一口咬到。兩隻手不能動,只能用嘴咬,吳玉環嗤嗤笑:“慢點慢點,沒人搶,都咬到我手指頭了。”

    我才吃了兩口,就噎的翻白眼,她從塑料袋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之後遞給我,我嘴挨着瓶口,已經舔到了上面的水珠,她把水拿開了。

    我着急地說:“讓我喝水。”

    “別急嘛,”吳玉環說:“妙破師兄是不是你們殺的?”

    “不是。”我還在堅持。

    吳玉環把我咬過的包子扔在遠處的角落,提着塑料袋要走,我急了趕忙說:“是,是我殺的,跟其他人沒關係。”

    我認了,先把眼前的飢餓對付過去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吳玉環折回身子,乖巧地看着我:“我師兄道法精湛,又是老江湖,怎麼會被你殺的?你不說個一二三四五,我是不會相信的。”

        “是這樣的,”我開始編瞎話,說我在山裏無意中遇到了妙破的房子,想進去看看,結果讓他堵在屋裏,趁他不防備的時候,我一刀捅死了他,然後把屍體埋在山後。

    吳玉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我苦笑說:“是我殺了妙破,你給我來個痛快的吧。”

    吳玉環撅着小嘴:“王慈,你撒謊,你不是好孩子。”她離開我走遠,但沒有出屋,當着我的面,把一塑料袋的包子全都扔在地上,然後拿出那瓶水,扭開瓶蓋,緩緩往外倒。

    給我心疼的:“你別糟蹋東西。”

    “你不說實話呢。”她說。

    我腦海裏天人交戰,黃九嬰的靈引說不說?這些人都是老江湖,真話假話一聽就知道,撒謊扯淡的事在人家那裏根本交不了差。

    可黃九嬰的靈引嬰兒,一旦泄密,被他們從我的腦海裏弄走,就憑這些人的心性和行事,馬上就能在江湖裏引起血雨腥風。

    我就算死,也不能說出這個祕密。

    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莫不如用黃九嬰來對付吳玉環,把她的魂魄吸走,反正這女孩也不是什麼好鳥。

    我沒奢望藉着她跑出去,我在這裏肯定再也出不去了,莫不如殺一個回本,殺倆賺一個,最好把藍衣也弄死。

    我嘆口氣:“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這是我的祕密。”

    吳玉環停下手裏的水:“你說。”

    我閉着眼,裝出柔弱,說:“這是我最大的祕密,我怕你們這裏有攝像頭或是竊聽器,我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

    吳玉環笑。把水瓶放到一邊,她來到我的面前,側着耳朵:“好,你說啊,我聽着,這樣的距離小聲說話,沒人能竊聽你。”

    她的頭髮梢就在眼前,我呼吸急促,開始觀想腦海中的嬰兒,讓它醒來。

    吳玉環被我的呼吸撩撥的耳朵癢癢,用手揉了揉。

    我心跳加速,黑暗的牢房裏本來就寂靜無聲,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吳玉環疑惑地看我:“你怎麼心跳這麼劇烈?”

    這時候,腦海裏的嬰兒醒了,我勉強鎮定,呵呵笑:“你這麼漂亮,我有點緊張。”

    吳玉環嬌羞一笑:“王慈,你都有鬱家大小姐了,還這麼花心。”她嗤嗤笑着,嬰兒已經醒了,憋着小嘴,有段日子沒有進食了,開始傳出哭聲。

    我看着吳玉環,努力平復心跳,輕輕說:“我的祕密就是……”

    她湊過來聽,我調動嬰兒對着吳玉環開始狂吸。

    吳玉環正在聽着,她很警覺,馬上發現不對勁:“什麼東西?”

    我心臟狂跳,現在可由不得你了。嬰兒撅着小嘴在吸,誰知道吸了半天,吳玉環的魂魄並沒有變成黑絲冒出來。

    她猛地轉向我,本來笑嘻嘻的表情全都變了,她眯縫着眼,在黑暗中猶如一條狹長的貓眼。她猛地往後躥動,離開我二米外:“藍哥說的沒錯,你果然有貓膩,你能入夢,也能害我師兄,就是因爲你腦子裏的東西?那是什麼?”

    她轉身往外走,我在後面喊了幾聲,她頭都沒回,出了鐵門,重重關上。

    我如墜冰窟,完了完了,真是沒想到,居然吸不出她的魂魄,這是怎麼回事?妙破那麼強,都被魂飛魄散了,爲什麼對她沒用呢?

    嬰兒醒了,哭聲陣陣,它在我腦海裏爬來爬去,哭得這個傷心。哭聲直入我的心境深處,擺脫不了,它因爲飢餓才悲傷,這種情緒混上我的飢腸轆轆,簡直是雙倍的折磨。

    我頭疼欲裂,腦子裏全是哭聲,充斥着每一處空間,容不下任何思考。

    我實在受不了,反正也是必死的,莫不如現在自殺算了。我拼命用頭撞牆,就在這時,門開了,藍衣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吳玉環和陳留生。

    我痛苦得快死了,把身後的鐵鏈子掙得嘎吱嘎吱響,情急之中我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用肩膀的劇烈疼痛來分散腦海中的哭聲,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我扯着鐵鏈子,兩個肩膀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得幾乎窒息,可腦海中的迴響還在不斷,現在每一秒鐘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折磨得我喘不過氣。

    遠遠的黑暗中,藍衣道:“老劉,你過去看看他怎麼回事,別讓他死了。”

    陳留生打着手電,摸黑走過來,用手電照着我的臉。我氣喘吁吁,滿頭滿臉都是撞牆出來的鮮血。

    我勉強看着他:“陳,陳,你殺了我吧。”

    陳留生湊得極近,他伸出手想翻我的眼皮。

    突然之間腦海中的嬰兒一聲尖叫,猛地撅着小嘴開始吸,陳留生猝不及防,一股股滾滾黑煙從他的七竅滾滾而出,那是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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