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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高大靈棚八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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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琳按在我肩頭的是一把香灰,黑灰滲着血就進去了。 ? 我疼的慘叫,早知道她治病用香灰我就不來了。我忍着疼站起來:“大姐,我不用你治了,還是上醫院吧。”

    琳琳冷冷說:“擡手試試。”

    我揮了揮右手,竟然能動了,試着彎彎手指,活動自如。我愣了愣,肩頭好像也不疼了。

    琳琳從神龕上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封面暗黃色,質地粗糙。封面上沒有字,只有一朵用毛筆丹青勾勒出的蓮花。

    琳琳翻開其中一頁,亮給我看。微弱的紅光中,我看到這頁上畫着一個大大的圓盤。圓盤一共裏外四層,每層都填寫着細細的蠅頭小楷。圓盤外面是一行繁體的古字,我勉強辨認出來,寫着“圓融四士八難三途之圖”。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琳琳的聲音一直是陰冷的:“自性彌陀,入紅塵人世欲成正果,唯有經八難三途之考驗。王慈……”她叫着我的名字:“我們這些立志於白蓮教的信徒,要在紅塵和人間中證道,先要經八難三途的考驗,我不能例外。”

    我趕忙說:“我沒致力於你們的事業,別算上我啊,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琳琳自顧自說:“考驗已經開始了,只有經過八難三途才能明悟大道。你知道這考驗的標誌是什麼嗎?”

    “什麼?”我顫抖着問。

    琳琳說:“蓮花相問世。”

    她繼續翻動小冊子到下一頁,上面用毛筆畫着一朵大蓮花,蓮花下是雲層,雲層越到下面越薄,漸漸匯聚成一條細細的線,這條線直通到書頁最下面,似乎要飛出去。

    琳琳說:“今天晚上便是蓮花相,蓮花相出現是彌勒轉世的標誌,也是我們這些護法歷經八難三途考驗的開始。”

    我眼睛都不眨,原來今天晚上在倉庫裏看到的,就是書上描繪的蓮花相。整件事有點匪夷所思了。

    “什麼叫蓮花相?”我問。

    琳琳說:“蓮花相是神蹟,非實非虛應爲白蓮教虔誠信徒魂化而成。蓮花問世,彌勒轉生,白蓮從此天下響。王慈,考驗和劫難已經開始了,度過劫難才能迎來彌勒降世的大同世界”

    “這裏有我什麼事?”我磕磕巴巴說。

    琳琳說:“你今晚見證了蓮花昇天,觀蓮花相者皆是我輩同道,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就在此大運之中。我若歷經劫難,非你幫忙不可。”

    我渾身冷氣,肩頭的血已經凝了,趕忙提出告辭。

    琳琳並不攔我,淡淡笑:“你馬上就會回來的,我等着你。此地是一處白蓮宗社的祕密修行道場,我在修完白蓮十六觀第三層後,便要離開。如果晚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心說話,你鬼裏鬼氣的,傻子纔會回來找你。

    我從道觀裏鑽出來,外面黑不隆冬的,摸黑往下走,來到樓梯口回頭看了一眼。道觀亮着暗紅色的燈,隱約能看到琳琳的身影,她還在打坐,整個人浸淫在紅色的光芒中,陰森至極。

    我不敢再看,連滾帶爬從樓梯跑下來,穿過走廊付出了很大的勇氣,我好不容易從來到電梯口,坐着電梯下去。

    等來到大廈的外面,吹着夜風,我感覺後背都被冷汗溼透了。這一晚上的經歷簡直能寫一本書了,到現在還覺得是不是在做夢。

    看看錶快凌晨兩點了,我在路邊好不容易攔着一輛出租,到了附近醫院。醫生爲我重新清理傷口,聽說我用香灰止血,他黑着臉罵我胡鬧。

    傷口其實並不深,很快包紮上,但是還不能走,留在醫院觀察,如果到早上不出現燒的情況,就算是沒事了。醫生給我打了消炎的點滴,我坐在休息室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了早上六七點,有護士推醒我,說沒事可以走了。

    我渾渾噩噩,腦袋沉,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像遊魂野鬼一樣到單位上班。

    經歷這麼多事,還要守着三千塊錢死工資的破工作,真是幹夠了。

    上班也不專心,把手頭的活兒簡單糊弄完,然後漫無目的在招聘網站尋找新工作。

    看到好單位就記下電話,然後把簡歷的電子版到人力資源的郵箱,可我知道,沒什麼卵用,去了也是石沉大海。唉,摟草打兔子吧,說不定能碰到個死耗子。

    我看到消息,月中有場大型的招聘會,到時候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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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昏昏沉沉到了中午,我懶得出去,便打電話要了外賣,草草喫完,勉強墊飽肚子,不可抑止的睡意涌了上來。

    單位人來人往,不但沒讓我清醒,反而睡意更濃,眼皮子重似千斤。我窩在辦公桌後面,抱着肩膀睡了過去。

    這一睡,似乎進入了夢境,迷迷糊糊來到一處山村,瞅着這麼眼熟,想起來了,這不是陳家村嗎。

    當時羅二米曾經在陳家村給陳大富的父親出葬,後來陳大富的老媽還遇到了鬼上身,我記得當時老張用稻草薰鬼,折騰一溜夠。

    怪了,怎麼來這了?我順着路口往村裏走,遍地都是紙錢,一大羣孩子又瘋又鬧出來,在紙錢上跑來跑去。

    我心想,農村的孩子是好養活,從小就不怕這些髒東西。

    我忽然怔住,這個念頭好像很久之前誰跟我說過,也是類似的一句話,說農村的孩子好養活,怪了,在哪聽過呢?

    我仔細思索,無意中擡頭看天,天空是尿黃色,泛着厚厚的雲層,不知此刻是黎明還是黃昏。

    我迷迷糊糊往前走,前面有個大院子,好像就是陳大富他們家。院門兩道鐵門敞開,門口沒人,院子裏卻很熱鬧,敲鑼打鼓在唱農村大戲。

    我走過去,站在院口看,院裏遍地是紙錢,風一吹,四處漫卷。

    院子中間搭了簡陋舞臺,上面有幾個演員穿着戲服耍着道具的刀槍,你來我往還挺熱鬧,小鼓敲得很急,咚咚不停。

    我揉揉眼仔細看,心臟馬上提到嗓子眼,表演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個真人大小的紙人。這些紙人花花綠綠的,臉蛋還塗着厚重的胭脂,看不到有線牽着,就在那耍來耍去。

    鼓聲不停,舞臺上詭異的紙人在翩翩起舞,滿院子飄着紙錢。這一幕毛骨悚然,我嚥了下口水,不敢再看,覺得此地不祥,心頭沉甸甸的。

    我不敢進院,順着村路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不知怎麼來到一條特別熟悉的衚衕前。

    繼續往裏走,等到了衚衕盡頭,才現不對勁。

    眼前是一座農家院,開着院門,看着很熟悉。想起來了,我曾經來過這裏,陳大富送葬老爹,按他們村的規矩要準備兩套壽衣,葬禮後要把其中一套送回買衣服的地方。

    陳大富是從這個院子裏買的壽衣,院子主人是他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輩分類似大姑姐,是個很恐怖的女人,那長相跟李鈴鐺不相上下。

    大姑姐這老孃們信佛信的都迷瞪了,張口閉口都是地獄惡鬼和輪迴報應。

    我怎麼稀裏糊塗到這個地方了。

    正想走,忽然聽到院裏響起尖銳的嗩吶聲,曲調沉甸甸的,在農村只有出喪時候才能吹這樣的調調。

    我來到院子口往裏看,院裏堆着雜物,都是紙人花圈這樣的東西,院子正中收拾出來一塊空地,搭着靈棚,棚裏陳着一口紅色大棺材。

    棺材前有個燒火盆子,有人正在拿着紙錢往盆子裏送。

    燒紙的這人正是大姑姐。這麼熱的天她穿着一身黑色棉襖,披頭散,頭幾乎全都灰白,一邊燒紙一邊唸叨,身體還前後擺動。

    燒完紙,她跪在棺材前雙手合十,快唸叨:“高大靈棚八尺三,裏面停着紫金棺,紫金棺本是靈堂木,內有蓮花在裏面。世間只有橋兩條,一條黃金橋,一條苦難橋,黃金橋下鬼哭嚎,苦難之橋通淨土,今有彌勒來引路,順順當當過了橋。”

    唸叨完這些嗑,她走進靈棚撫摸棺材,顫抖着說:“白蓮花啊白蓮花,給我提示,怎麼才能到淨土?”

    然後,她趴在棺材上,似乎在聆聽裏面說話。

    我看的毛骨悚然,甚至不敢呼吸,這一切也太詭異了吧。

    大姑姐好像聽到了指示,興奮地對棺材說:“進入淨土必須經過考驗,要殺一個人祭蓮花,那個人是誰?”

    她用力去推棺材蓋,要打開棺材。

    棺材蓋子死沉死沉的,不知用什麼木頭做的,用盡全力也難挪動一分。

    大姑姐有點認死理的勁頭,到屋裏取出一把鐵杴,鐵杴插在棺材蓋和棺材之間的縫隙處,用盡全力撬。

    撬了半天,蓋子還真讓她撬活動了,她把鐵杴扔到一邊,再用手推着棺材蓋。

    蓋子嘎吱嘎吱開了道縫隙,隨即越來越大,大姑姐眼睛緊緊盯着棺材裏面,眼神裏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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