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鳳九卿你怎麼會來這裏”聽到這聲音,帝玄言一愣,掙扎着準備爬起來。
“我過來看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鳳九卿雙手環胸,似笑非笑。
“你你給我滾出去”鳳九卿的話讓帝玄言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殿裏都已經沒人了還讓我滾出去,難不成你真的想有一個人死在這裏,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鳳九卿語氣帶着一絲嘲諷。
“你”帝玄言被鳳九卿氣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一時間只覺得喘不上氣來,只能惡狠狠的瞪着鳳九卿。
“別瞪了,就算你把眼珠子瞪出來我也不會走的,”鳳九卿直接只坐到一側的凳上,隨後開口,“把手伸過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帝玄言有氣無力的問道。“我是父皇請過來給你治病,要是治不好你,我出去也是死。”鳳九卿解釋,隨後又開口催促,“趕緊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你還有沒有救,你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得計劃一
下怎麼跑路了。”
“你”帝玄言只覺得喉嚨一澀,下一口就要吐血而亡。
他怎麼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來救他的,而是在害他的呢
看着絲毫都沒有反應的帝玄言,鳳九卿也懶得再跟他繼續耗時間,直接一把把他的手扯了過來。帝玄言的瘟疫之症其實並沒有很嚴重,只不過他心火太旺,又加上太醫們給他開了不少進補的補藥,以至於他現在心火鬱結,所有的毒氣都堵在體內無法揮散,這才造成
了他現在這副模樣。
都說庸醫害人,這話倒是說的沒錯。
“本太子不用你救”帝玄言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
“是嗎那你是準備在這裏等死嗎”鳳九卿垂眸看了他一眼。
“我是太子,雖然有太醫過來伺候,你算什麼東西”帝玄言生來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裏有這麼狼狽過
而且還被鳳九卿看到了,自然是百般不願。
“太醫我告訴你,沒有太醫能夠治好你,而且你等了這麼久,有見過別的太醫來嗎”鳳九卿開口。
“你”
“帝玄言,我發現你還真的是挺可憐的。”鳳九卿緩聲。
“你你給我滾”看到鳳九卿眼底的同情,帝玄言恨不得一腳把她給踹出去。
“剛纔是皇上和皇后送我過來的,不過他們還沒到你寢殿前就不肯再上前了,你知道爲什麼嗎”鳳九卿緩緩開口。
“父皇,母后”帝玄言喃聲。
“因爲他們也怕染上瘟疫,你注意到你的寢殿了嗎如今整個太子寢殿就只剩下五個貼身婢女,外加一個負責你飲食的廚師,你猜一下其他的人都去哪裏了”
帝玄言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當然知道鳳九卿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帝玄言,你以爲你有多了不起之前人人都鞍前馬後的擁着你,是因爲你身上有太子這個身份,如今你落魄成這個樣子,你看看還有誰會過來看你的那些幕僚,紅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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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己在哪裏就連你的親生父母都不願意在你身前伺候,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吼那些願意留下來照顧你的人”
鳳九卿語氣定定,那話就好像是直接穿透了帝玄言的胸膛,刻進了他的心間。
帝玄言擡頭看着鳳九卿,想要出聲反駁,可是動了動脣卻發現他說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自從他被確診染上瘟疫之後,他母后就再也沒有過來看過他,就是太醫過來診治都是戴着面紗,隔着手帕給他把脈。
“帝玄言,你父皇子嗣衆多,就算你真的有什麼不幸,他也能夠很快再找到一個合適的儲君,所以,你壓根就沒有什麼好得意的。”鳳九卿定聲。
帝玄言眼底的亮光一點點黯淡下來,最後只剩下一片灰色。
“既然這樣,你又爲什麼要進來”帝玄言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你以爲我願意進來是你父皇一紙聖旨把我召回來的。”鳳九卿翻了個白眼,“所以說,人不要做惡事,要不是你想要陷害帝凌天,找了一羣老弱殘兵充當精兵,你又怎麼
會染上瘟疫呢”
“你一個女人懂什麼你以爲我不出手,他就能安然無恙嗎在這個皇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陰謀和鮮血。”帝玄言聲音染上了一絲暗色。“你是帝凌天的人,竟然幫着他說話,但是你又怎麼知道他沒在背地裏害我你要在這個地方活下來,你只能比別人更狠,更毒”帝玄言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頭
。
“哪怕是骨肉至親,也下的去手嗎”鳳九卿蹙眉。
“血肉至親皇權之都向來就是如此,那個位置只有最強的人才配得上”
看着帝玄言眼底的那抹狠辣之色,鳳九卿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如果是踩着自己至親血肉的血登上那個位置,但真能夠坐得安穩嗎”
“想要成大事然要有所付出,和坐擁江山相比,這些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他們每一個都和我擁有相同的心情,我又有什麼好愧疚的”帝玄言嗤之以鼻。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皇權之爭原本就是最爲殘忍的,歷史上已經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你少說些話吧。”鳳九卿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裏”看着她這動作,帝玄言當即出聲詢問了一句。
“我去開窗啊,你都還沒死呢,就把這房間弄得陰沉沉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鬼屋呢。”鳳九卿走到窗前,把整個房間的窗戶都給打開了。
陽光一瞬間灑了進來,房間裏瞬間亮堂了許多。
帝玄言有點不適應這種情況,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好很多了”鳳九卿扭頭看了一眼帝玄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看着鳳九卿臉上的笑容,帝玄言竟然覺得她比他父皇后宮裏的那些妃子還要美上幾分。“你也不用時時刻刻都躺在榻上,有力氣就下來走動走動,就算是沒有病,這麼整天躺着都能夠談出病來。”只不過鳳九卿一開口,帝玄言的那股幻想就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