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門忽然被敲得直響。
“進來。”
白書雅開口。
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傭人站在門口,“景洛少爺,出事了,溪水路上的萬物城進了一夥搶劫的,傷亡還不明,應先生讓您去處理,有應家人在,能穩住商場人心。”
聞言,牧景洛猛地轉過身,臉色鐵青,眸光暗沉到極點,“哪條路?”
“溪、溪水路。”
傭人被嚇了一跳。
牧景洛立刻往外走,忽又折還回來,一把抓起書桌上的手機,撥打電話,修長的手指無法剋制地顫動。
“怎麼了?”
白書雅莫名地看向他。
“星梨就在那裏!”
顧不上多說,牧景洛邊打電話邊往外大步走,指腹用力地按下撥通鍵,“備車!”
“哦,好!”
傭人忙點頭往外跑。
鈴聲在手裏響了一路,根本沒人接。
牧景洛的步伐開始慌亂,握着手機的手更加用力,臉色越來越差。
該死的,接電話!他就不應該放她離開家裏!衝出大門,夜色中,牧景洛一把拉開車門,將手機扔進去,人緊接着坐下,啓動車子,踩下油門就往前駛去。
一個身影突然從路旁衝出來,張開雙臂直直地攔在他的身前。
“……”牧景洛目光一震,死死地踩下剎車。
車子在夜幕下發出極爲刺耳的聲音。
他擡眸,就見車前站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引擎蓋堪堪擦着她。
牧景洛用力地按下車窗,沒好氣地低吼出來,“讓開!”
怎麼什麼人都放進家裏!“星梨被白家人抓走了!”
女人還是張着雙臂,擋在他的車前大聲喊道。
牧景洛握着方向盤的手又是一緊。
管家匆匆過來,抱歉地看向牧景洛的方向,“不好意思,景洛少爺,這位小姐說她是小少爺的家庭醫生,能準確講出小少爺的身體狀況和飲食喜忌,所以我做主帶她進來讓先生、太太認一認。”
沒想到這人看到車就衝上去了。
太瘋狂。
聽到這話,牧景洛推開車門,下來盯着她,沒有多想便問,“程錦?”
他在許星梨的手機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對,是我!”
程錦沒想到牧景洛會知道自己,頓時喜出望外。
因着這動靜,牧羨光同白書雅都從家中走出來,愕然地看着這一幕,“你說許星梨是被誰抓走了?”
“被白家人!”
程錦打開手裏的包,拿出一張和許星梨的合影遞向牧景洛,急切地道,“我知道你們可能不信我,我是星梨的好朋友,我剛剛就是和她一起逛商場,忽然有……”“被抓去哪了?”
牧景洛冷着臉打斷她的話。
呃。
不查查她是什麼人嗎?
程錦搖了搖頭,“我只知道除了白家,沒有人會向星梨動這樣的手,牧先生,你得相信我,這些年來,星梨一直飽受白家的虐待,白家對她的所作所爲簡直喪心病……”牧景洛站在車旁,根本不聽她的下文,轉眸看向一旁的管家,“馬上把白震、白真真、張南名下的所有房產查一遍,再派人去警局查路段監控!把現在能抽調的保鏢全部給我抽調出來集合待命!”
說完,牧景洛拉開車門重新坐回車上,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程錦愣在原地,有些傻眼地抓抓頭髮。
她這一個陌生人來都不查下就信了?
不是說這位少爺只信親人的麼?
她這還準備了一大堆的話要說服牧家去救人,要把白家最真實的一面講得清清楚楚,要讓牧家對現在處於弱勢的許星梨深信不疑,讓白家準備再多的羅生門都沒用。
準備那麼多,結果人就這麼走了。
程錦有點懵,直到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程小姐是嗎?
看來你知道不少內情,裏邊坐坐如何?”
程錦轉眸,就見到只有新聞中才能見到的牧家太太白書雅站在自己面前,剛剛一心要救許星梨還不覺得有什麼,此刻看着白書雅,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築,頓時產生腿軟的不真實感。
……許星梨昏過去一陣,再醒來時,她坐在一個熟悉的客廳裏,肩膀上的傷口被胡亂包紮了一下。
血腥味濃烈刺鼻。
嘴脣乾得厲害。
許星梨擡起眼,環視着眼前華麗的房子,一個虛弱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怎麼樣,對這裏是不是很熟悉?
當年你可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年,是不是很懷念?”
又回到這裏了。
許星梨是靠着沙發坐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身上,她聞聲看過去,就見張南一臉憔悴地坐在真皮沙發上,頗顯老態。
周圍站着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還別說,真有點想這裏,也挺想你的。”
許星梨看着她低笑一聲,聲音微啞,“白震對你還是留了情面,沒把你直接打死。”
“失望?”
張南挑眉。
“不,這些年我就怕你太早死,落不到我的手上。”
許星梨笑着道,清澈的眼裏滿是挑釁。
“手段確實比五年前高多了啊,連我都差點栽在你手上。”
張南看着她,有些感慨地道,“有時候真覺得你要是我女兒就好了,我們倆在一起,無事會不成。”
“我可高攀不起。”
“你……咳咳咳……”張南講着咳起來,一咳胸口就痛得像被肋骨刺穿一樣,面色煞白,瞳孔都縮了起來,一旁的人見狀忙遞一杯水給她。
張南急喘着喝下水,一副要背過氣去的模樣。
“嘖嘖。”
許星梨笑着搖頭,“你都這樣了,白真真怎麼還不在你身邊服侍?
啊,她應該是怕抓人的事一旦被看穿,還能把鍋甩你頭上好脫身是不是?”
張南平復下咳嗽後,冷冷地看向她,“行了,你倒是挺有精神,這麼能說就給你兒子錄段視頻,讓你兒子乖乖叫真真一聲媽咪,和真真親一些。”
“如果我是你,就直接殺人滅口,不錄什麼視頻。”
許星梨勾起脣角,雲淡風輕地道。
“你什麼意思?”
張南擰眉。
“萬一我被救了,這視頻不止幫不到你們,還會成爲你們砸自己腳的一塊巨石。”
許星梨笑着道,傷口處仍是一陣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