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皺了皺，不知道應寒年爲什麼會這樣，如果他真要靠向連家，背叛應寒年，去年也就不會回來了。
“連音姐，我看這事就算了。”
牧羨光開口說道，不管怎麼樣，他無心和應寒年鬧出隔閡。
“……”
連音坐在那裏，臉色越發難看。
在慈善晚宴上，她見識到林宜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城姑娘，今天，她才發現，應寒年纔是最難搞的那個人。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勉強撐着笑容，“羨光，都什麼年代了，也不是我們說算說成的，總得看看兩個人的意思，你也不忍心拆散自己妹妹的姻緣吧？”
“……”
牧羨光被說得沉默了。
連昊見他們一來一往說成這樣，連忙站起來，“我是真的喜歡夏汐，我對她沒有別的目的，真的。”
事到如今，林宜也只有順着應寒年思路走，問道，“那你爲什麼現在纔會追求夏汐？你不是一直喜歡她麼？”
給牧夏汐的股份也就前一陣的事，加上他們兄妹手中原有的，雖然到不了撼動整個集團的地步，但話語權三個字足夠令人生出各種想法。
她也想知道連家是不是衝着這個而來。
“我……”
連昊語塞，皺着眉低眸看向牧夏汐。牧夏汐一直沉默地坐在那裏，好像大家討論的不是她的婚事一樣，直到連昊朝自己看過來，她纔出聲，“林宜，我想連昊表哥和連音表姐真的沒有介入牧家的意思，其實，
連昊表哥是從慈善晚宴那天以後才我走得近了一些。”
“夏汐……”
連昊想要阻止她。
牧夏汐擠出一絲笑容，“沒事，都是我的家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晚宴？
林宜忽然想起慈善晚宴中間牧夏汐消失過一段時間。
“夏汐，那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林宜問道。
“嗯。”牧夏汐淡淡地道，“那晚四嫂叫我上樓，她想把我介紹給她堂哥汪子昌，我沒答應，沒想到汪子昌已經來了酒店，向我百般示好，我不願意，他就……”
她輕描淡寫地說着，說到最後還是有些說不下去。
姜祈星站在門口，死死地盯着牧夏汐纖瘦的背影，眼睛瞬間變得腥紅。
那晚，就是在公園湖畔她衝他發火又痛哭的那晚。
原來，她那晚遇上了汪子昌。
怪不得她說，他保護不了她一輩子。
原來如此。
姜祈星死死地握住拳頭，鮮血從指縫間慢慢滴淌下來，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
林宜聽着臉也白了，下意識地抓住應寒年的手，被應寒年反握住。
怎麼會……
那晚她也在的，她居然讓牧夏汐遇上這種事情。
牧夏汐頓了頓繼續道，“還好連昊表哥在，他救了我，表哥擔心我有陰影，就常常來陪我喫飯聊天。”
然後，他們才走到一起的？
連昊坐下來，伸手安撫地拍拍牧夏汐的背，道，“夏汐怕你們擔心，想瞞着，我也想這種事在
宴會上鬧大了不好聽，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也就沒提。”
“汪甜甜！汪子昌！”
牧羨光咬牙切齒地吼出來，一把砸了手中的筷子。
“原來汪家把汪甜甜從國外弄回來，就是爲了給夏汐和汪子昌牽線。”林宜明白過來。
“汪子昌的名聲早就臭了，帝城裏排得上名的人家誰敢把女兒嫁給他，居然把主意動到我們家夏汐頭上，他們瘋了不成？”白書雅也是氣憤至極。
汪家這是想霸王硬上弓，逼得牧家不得不嫁。
連音也是一臉的驚訝，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個汪家也太胡來了，夏汐不止是牧家的六小姐，也是我們連家的表小姐，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
林宜抿脣，她真想不到汪甜一路走來沒有半分悔改，早知道就不在應門救下人了。
“應先生，我對夏汐是真心真意的，真的沒有想過半分利益的事情。”
連昊一臉真誠地看向應寒年。
林宜轉眸看向應寒年，他坐在那裏，臉色冷着，有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個故事，他沒再說話。
連音見狀便知道自己又佔了上風，便微笑着道，“應先生，夏汐也是您的妹妹，您緊張也是自然的，現在誤會解開，我看我們可以談談婚事的具體細節了。”
連音一心要謀成這樁婚事，處理得相當圓滑。
應寒年坐在那裏，面色淡漠，擡眸睨向牧羨光，“她是你妹妹，你決定。”
這是不再反對了。
牧羨光點頭。
林宜從桌前站起來，“你們先聊，我去下洗手間。”
說着，她轉身又停下來，“夏汐，你的口紅沒了，去補個妝吧。”
牧夏汐應了一聲“好”點點頭站起來，走出兩步，余光中，她看到門口的地上積着一灘血漬，心臟狠狠一抽，她的面色發白，沒有停留，快步離開。
兩人站到洗手間裏，牧夏汐對着鏡子塗口紅。
林宜倚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在牧夏汐的臉上她看不出談戀愛的喜悅，也看不出什麼難過……
“夏汐，你喜歡連昊麼？”
林宜直接問道，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
“……”
牧夏汐塗口紅的動作一頓，看向鏡中的自己，一雙眼睛是沒有光澤的，是麻木的，“哥哥希望我談個戀愛，能找到一點屬於我自己的快樂。”
“我現在不是問你哥哥，我在問你。”林宜看着鏡中的她問，“連昊救了你，你愛上他了嗎？”
“我……”
“夏汐，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請你不要瞞我。”
林宜認真地說道。
牧夏汐站在那裏，聞言，她放下手中的口紅，低着頭看着洗手池中流淌的水道，“林宜，我遲早都是要結婚的，嫁誰都一樣，可嫁給連昊表哥，我哥哥能放心許多。”
“可你不愛他，對嗎？”林宜道，“你心裏有喜歡的人嗎？”
林宜字字直入命脈，原本她想着這兩個人相忘於江湖也挺好的，可她看姜祈星那樣，又看應寒年極力想破壞婚事的樣子，還是忍不住……
就讓她試一次吧。牧夏汐的目光晃了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