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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雪山上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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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寒風瑟瑟,捲起飛舞白雪,這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小村莊,茅屋房頂壓滿厚厚的積雪,微微化開幾條縫隙,霧水從期間滲透出來,可見家家戶戶都已在屋內燃了暖爐。

    &ep;&ep;路外了無人跡,甚至聽不見狗叫,萬物凋零,大地被一望無垠的雪白掩蓋去生機。

    &ep;&ep;可偏偏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一位衣着單薄的少年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正對着主人苦苦哀求:“先生先生,求你,我只是想借一口鍋,我只要一口鍋。”

    &ep;&ep;主人打量了少年一番,神情冷漠,像是也被這寒冬吸去所有的溫度。

    &ep;&ep;“沒有,你找下一戶吧。”主人說着就要關門送客。

    &ep;&ep;少年見狀驚恐不已,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撲通跪在地上,大聲祈求道:“不要!先生,你行行好吧,借我一口鍋……我的朋友病了,我上山採了藥材。但是……我沒有東西可以幫他熬藥,求你了,借給我一下好不好?”

    &ep;&ep;熟料那主人聽聞此話,竟更加奮力甩開手臂,彷彿那少年便是得病之人:“病?什麼病?可別是什麼瘟疫啊!傳染給我們村子怎麼辦,啊?”

    &ep;&ep;“不是的,不是的……就只是簡單的風寒。”少年俯撲上前纔再次拽住,近乎已經是趴伏在地上扒住了主人的小腿,“先生你行行好吧,借我用一下鐵鍋救我朋友吧!”

    &ep;&ep;“少來,你們這樣裝可憐騙東西的我見多了!”主人見掙脫不過,也被他纏得煩了,心生不悅,手上一使勁便把消瘦的少年一把推在了地上。他指着他的鼻子,滿臉厭惡,“我們村上上下下,能有鍋的也沒幾戶人家,大夥都窮。這鐵啊銅啊的都是值錢玩意兒,你拿走轉而賣錢跑了怎麼辦?”

    &ep;&ep;“不,我不會的!”少年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捂着胸口真摯地發誓,“先生,你借給我吧。我發誓我用完一定還給你!”

    &ep;&ep;“走走走,不借!”可主人的耐心已然用盡,再不想理會那少年眼裏有幾分真誠,煩躁地甩上門扉,掃起刺骨的寒風如萬根銀針紮在他的臉頰,紮在他通紅的雙耳和鼻子上。

    &ep;&ep;不知不覺間他脣前已掛了兩道清涕,在隆冬可怕的溫度下凝結成冰霜,少年不得已用袖口簡單擦拭,粗糙地布料劃過被凍傷的皮膚,如磨砂板剮蹭時那般疼。

    &ep;&ep;喫下閉門羹,少年神情沮喪,半晌才挪動起雙腳。他裹緊自己的衣服,猛吸一下鼻子,硬着頭皮朝下一戶人家走去。

    &ep;&ep;————

    &ep;&ep;師徒們離開繁華之城繼續奔西,眼看着路兩旁的景物,由城市的青石瓦礫,到小鎮的純木矮樓,再到村落間的茅草枯棚,最終,迴歸自然風光的原始。

    &ep;&ep;轉眼已入寒冬,這日幾人剛入一片山巒,天降鵝毛大雪,一晃眼的功夫原本灰濛濛的荒山披上一層潔白素雅的大衣,搖身變作位風姿綽約的美女。

    &ep;&ep;漫天飄零的雪片匯聚成漠漠飛煙,放眼望去,彷彿這山圍上層薄紗,但細看之時,又這擋不住那一塊快裸露出的黑色“骨骼”。

    &ep;&ep;行進大半天,約莫至正午,師徒們跨過一小座山頭,遠遠望見不遠處半腰有個村落。

    &ep;&ep;玄奘勒馬遠眺,但見那村中不少房屋盯上正冒着炊煙。“太好了,我們遇到人家了。”

    &ep;&ep;悟空抹一把眼睛,透過火眼金睛沒有查出什麼異端後,戒備的神情也便放鬆下來。“恩,沒有異樣,是正常不過的村落。”

    &ep;&ep;“既然如此,我們快些過去求些喫的吧?你看那些炊煙,這會兒是正午,村民肯定都在做飯啦!”悟淨說着來回撫摸自己乾癟的肚子,鼓着腮幫子抱怨,“我又冷又餓了一上午,好難受啊!”

    &ep;&ep;“不是吧,早上乾糧有一半都差不多讓你喫去了,還餓?”悟空忍不住挑眉反問,伸手捏住悟淨的臉蛋,“這一個秋天過去,我看你這臉蛋肥了有一整圈了,再這麼下去你可要喫成小豬了。”

    &ep;&ep;“唔……我纔不是小豬!”悟淨被悟空扯着臉蛋,張牙舞爪極不服氣地反駁,“我還只是個孩子!我還在長身體!”

    &ep;&ep;話音剛落,玄奘莫文敖烈還有悟空,四雙眼睛便一起凝視着悟淨:“……”

    &ep;&ep;悟淨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低頭,忽而一把掙脫悟空的手,揹着小行李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誒呀呀不說這麼多了!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ep;&ep;剩下幾人目光跟隨他一路向前,末了都不禁笑了起來。

    &ep;&ep;追上悟淨,沿着小路踏雪而行,很快便到了村口處。

    &ep;&ep;數十戶人家,房舍稀疏,因而使得整個村落單薄空曠。每家每戶外面都圍了籬笆,不過此時隆冬時節,牲畜都被趕回棚舍聚集取暖,地面上只剩下被掃開白雪的通道。

    &ep;&ep;玄奘在村口下了馬,由悟空牽了繮繩慢慢走進村子裏。

    &ep;&ep;也許是因爲還在飄雪,天氣寒冷,加上正午時分都在喫飯,整個村落裏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但不知爲何,這樣的寂靜卻顯得十分詭異,因爲哪怕是房舍內一家人交談嬉笑的聲音都聽不見半毫。

    &ep;&ep;“奇怪,這個村子好安靜啊,一點聲音都沒有……”玄奘緊了緊身上的外袍,忍不住四下打探,這份詭異的安靜難免讓人心底發憷。

    &ep;&ep;“是啊,可是能感覺得到這村子裏是有人氣的……難道都呆在家裏沒出來?”悟空牽着敖烈撓頭,一樣想不通。

    &ep;&ep;悟淨在一側幽幽道:“不會是大師兄你的模樣嚇到他們了吧?”

    &ep;&ep;“……怎麼可能啦!!”

    &ep;&ep;正當師徒幾人低聲議論,思索是否要上前敲門,眼尖的莫文無意中瞥見右手邊第一戶人家的房門輕輕裂開了條小縫。

    &ep;&ep;剛要戒備,誰知從門縫後面冒出來的卻是位稚童,兩髻垂髫,粉嫩的臉蛋圓嘟嘟的,着實可愛。

    &ep;&ep;莫文見此心中大喜,剛想衝他招手詢問,一雙婦人的手卻忽然把他從門口拽了回去。他看到一位面帶懼色的女人匆匆往外撇看,在視線和自己略微碰撞的時刻驚恐不已的收了回去,用門扉隔絕。

    &ep;&ep;怎麼回事?怎麼覺得他們好像是在害怕?莫文心裏滿是狐疑,而身後,悟空和玄奘他們也顯然注意到了那個小孩和婦人,走到了他身邊。

    &ep;&ep;下意識四下一掃,莫文更加驚訝地發現,雖然房門緊閉,但透過窗戶卻未曾見到闔家用餐的溫馨場面。相反,那些窗框後面躲閃着膽怯的面孔,彷彿看到的他們是一個個臨世的勾魂無常。

    &ep;&ep;這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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