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問你。”
慕以言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他一直都有看着她。
“我告訴你，就算，你回了慕家。那麼，你回去後的慕家，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一個慕家。”
慕念安一怔，完全僵住了，神色都是慌張。
她不由自主的，揪住了慕以言的袖子：“你，你……你要做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念安。從我對你，把心底藏了這麼多年的祕密心事，說出來之後，我就沒有打算……回頭了。”
慕以言根本就沒給自己留後路。
在他心裏，要麼不說。
一旦說了……就會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不回頭。
或許，這跟慕以言的性格，息息相關。
他是慕家的長子，實際上也是獨生子。
可以說，他想要的東西，真的就沒有得不到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是這麼一個慕念安，出現了。
他得不到。
不管慕以言怎麼做，用什麼辦法，甚至是日思夜想，他都得不到她。
這樣的渴望，在心裏紮了根，肆意的生長蔓延，無邊無盡。
現在渴望爆發，是怎麼都收不住的。
“可是，慕以言，你也不明白嗎？”慕念安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只有你了。而我回慕家，我還有爸媽，爺爺……慕念安這個身份擁有的，我都還會再重新擁有。”
“但你會失去我。”
“不，你也還是慕家人。”
慕以言說道：“你錯了。實際上，你回到慕家的可能性……爲零。就算真回去了，你也不是以慕家女兒的身份。明白我的意思嗎，念安。”
“我知道。”她終於敢看他了，“要麼，我不回慕家。要麼我回慕家，只可能是跟你一起回。”
“沒錯。”
“你真的瘋了。”慕念安喃喃道，“慕以言，你……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慕以言嗎？”
他堅定且緩慢的回答：“是我。”
慕念安和他的視線，對視了好幾秒。
最終，她先敗下陣來。
慕念安揮開他握着自己肩頭的手，緩緩的轉身，往客廳沙發走去。
她喃喃的說道：“不，你不是，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慕以言了。你在撒謊。”
“我一直都是我，只是，你現在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慕念安坐在沙發上。
“你要把我逼到一個什麼地步呢？又要我該如何的選擇。”慕念安說，“在我可以結束，這樣漂泊毫無安全感的日子的時候。”
“可是，當初，提出斷絕關係，離開慕家的人，是你。”
“因爲那時，我不想給慕家添麻煩，我也怕慕家會因此厭惡我，疏離我，我自己主動不走，難道要等着爸媽趕我走嗎？”
慕以言抿了抿脣：“你想多了，從來沒有人想要這麼做。”
“是啊。”慕念安點點頭，“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即使我不是爸媽的親女兒，即使爸媽知道了白家的事情，也知道了我和白星離做過什麼，他們依然不嫌棄我……”
慕家對她，無可挑剔。
如果她再執意斷絕關係，不回家，就顯得又愚蠢又矯情了。
偏偏……慕以言卡在了她面前。
“換一個身份，跟我回慕家，有何不可？”慕以言說，“除非……”
他卻不敢說下去了。
“除非，我不愛你，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嗎？”慕念安接過了他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嗯。”
“我可以現在給你一個答案。”慕念安說，“你要嗎？你現在，敢聽嗎？”
“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慕以言回答，“而是你現在說出來的話，未必是你的真心話。”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的真心話？”
慕以言看着她坐在沙發上的背影。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你爲了不破壞現在的平衡，保持寧靜，以你的性格，慕念安，不用猜我也不知道，你肯定會選擇不跟我走。”
“既然知道，那，還來找我幹什麼？”
“我不甘心。”慕以言說，“我終於等到了一個這樣的機會，現在我卻要眼睜睜的，看着機會流逝嗎？”
這對慕以言的人生來說，是不太可能的。
機會在眼前了，就要抓住，一鼓作氣，把事情做成功。
哪裏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他也從未失敗過。
“不說慕家，不說爸媽，也不說我們的關係。”慕念安緩緩側頭，看着他，“南語呢？你怎麼跟她交代？”
“我說了，分手了。”
“然後，你跟她分手，轉身，卻跟我在一起……你不覺得，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慕以言緊緊的皺着眉頭。
隨後，他都不想再說這些無用的廢話。
只見，慕以言大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慕念安，你願不願意接受我？”
慕念安都不敢看他，自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慕以言繼續說道：“其實，你的答案，對我來說，也並不太重要。慕念安，我看得出來，你對我並不是毫無感情的！”
“纔沒有！”慕念安一聽他這麼說，當即就反駁，“我怎麼可能……我沒有這麼說過！”
“如果你不愛我，對我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的話，那麼，你早就會斬釘截鐵的拒絕我了。而不是依然在這裏……遲疑。”
慕念安瞬間被他給戳中了心事。
是。
如果毫無感情，她就會像拒絕汪銘意那樣了。
直說。
可偏偏，她對慕以言，說不出口。
她從小就崇拜，當成目標，甚至是當成偶像的人，突然說，喜歡她。
這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般。
而慕念安的醜小鴨人生，彷彿也在這一瞬間，開了光。
“不管怎麼樣，慕念安。”慕以言一字一句說道，“既然我選擇了這麼做，我就會做到底。”
慕念安不自覺的，抓緊了身下的沙發：“你……要做什麼？”
“我必須會得到你。不管你願不願意。”
“你根本都不尊重我的意見了嗎？”
“沒有什麼比得到你，更重要。”慕以言的眼神裏，透着堅定，“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