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頓了頓，遲疑了一下，回答：“是的。”
汪銘意如同遭受重創，臉色很快就變了，脣色也跟着蒼白起來。
“對不起。”慕念安心生不安，說了一句，“你不該喜歡我的，我……我不值得。我們才認識不久，我想，你會很快忘記我的。”
“念安……”
“你可以走了。”慕以言身形一動，完完全全的，把慕念安給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請。”
汪銘意站着沒動。
慕以言又說道：“對了，我得告訴你，汪銘意，從現在開始不要再來找念安，她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汪銘意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看着慕以言的身後。
她連見都不想見他了麼……
“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再讓我知道，你糾纏她。”慕以言警告道，“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他轉身想要牽着慕念安走。
汪銘意的聲音，終於響起。
他終於說話了。
“慕以言，你對慕念安的照顧，和關心，我怎麼總感覺……好像，超出了兄妹之間的情誼呢？”
慕以言臉色一點都沒有變，似乎，對汪銘意的這番話，壓根不當回事，沒有往心裏去。
而慕念安，卻是臉色大變。
她當場反駁道：“汪銘意，你……你今天晚上是瘋了吧？在這裏說什麼胡話！”
慕以言抿了抿脣，沒有回答，沒有反駁，牽着慕念安，走了。
汪銘意就看着兩個人走遠。
不對勁……
都說，男人最懂男人。
汪銘意直覺，這個慕以言對慕念安，絕對……不一般。
往後發生的事情，也確確實實的證明了，現在，此刻，汪銘意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慕念安像是一個木偶似的，被慕以言牽着。
他的手，很大很乾燥，很溫暖。
慕念安怔怔的，出神，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了似的。
慕以言牽着她，過完馬路回到小區，往公寓所在的樓棟走去。
“等等……”慕念安忽然拉了一下他的手，“你，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回家再說。”
“我……”
慕以言頭都沒有回一下，繼續往前走。
慕念安咬着脣，心裏還是微微發顫的。
她很想問，但他不回答。
而且，慕念安有很強烈的預感。
就算回到家以後，她可能也不能從慕以言這裏，得到答案。
爲什麼，每一次，他總是能夠這麼及時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呢？
上一次是白星離毆打她。
這一次是汪銘意糾纏她。
難道……
慕念安猛地擡頭，睜大眼睛，看着慕以言的背影。
他……一直都在暗地裏，跟蹤她嗎？
除了這個可能，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回到了公寓，慕念安還是在發顫的，嗓子發乾，有一點點的疼。
不知道是不是和汪銘意說太多話了。
公寓裏亮着燈，外面的夜景，從落地窗的玻璃，呈現在眼前。
可是，氣氛卻壓抑到了極致。
“我好像……知道了，爲什麼你會出現了。”慕念安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而且每次都出現，這麼的巧合。只有一個可能。”
慕以言沒有出聲。
“你一直都在暗地裏跟着我，或者，你隨時隨地，掌握着我的行蹤。”
慕以言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慕念安說，“但我現在覺得，有點不對勁，甚至是……”
說到這裏，她停下來了。
慕以言淡淡問道：“甚至是什麼？”
“害怕。”
“怕？”慕以言說，“慕念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居然在說，你怕我？”
“是的。”她點點頭，“這樣仔細的去想的話，真的很可怕。”
半晌，慕以言給出了一個解釋：“我只是來公寓找你，恰好在對面的馬路上，看見了你和汪銘意在拉拉扯扯。”
說完之後，他頓了一下，又覺得理由不夠充分，補充了一句：“你和他吵得那麼的激烈，很多路人都看見了，我注意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不是一個解釋的人。”慕念安卻說道，“就算解釋，你也不會說這麼多的字。”
“是嗎？”
“嗯，我瞭解你。所以，慕以言，這是你的……藉口吧？你剛剛纔編造出來的吧？”
“的確是來找你，然後看見的。”
慕念安點點頭：“好，我就當你這個理由，是成立的。那麼，我問你，上一次，白星離打我的時候，你也是偶然路過，救了我嗎？”
“是。”慕以言承認，“我也跟你說過。是路過，去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你騙人。我不相信有這麼的巧合。”
慕以言慢慢轉身：“那麼，念安，你是在懷疑我……跟蹤你，或者定位你？”
她沒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卻是說明了一切。
慕以言沉默的盯着她。
好一會兒，他說道：“就算我是派人跟着你，或者在你身上，裝了定位系統。那又怎麼樣呢？會讓你覺得，這麼害怕嗎？”
“會。”
“爲什麼？”慕以言問，“任何人都可能會傷害你，但，我不會。”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對我這麼好……”慕念安咬着脣，“我從慕家離開的時候，你坐在一邊，一言不發，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一個留住我的動作都沒做。”
可，現在，他卻對她關懷備至。
爲什麼？
這是爲什麼？
很奇怪啊。
關心一個人，照顧一個人，愛護一個人，不就是要一直保持着嗎？
怎麼可能，時而特別關心，時而，又對她不聞不問？
慕念安不解。
像夏天，對她，一直都是掏心掏肺，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唯一可以無條件依賴的人。
從頭到尾，有始有終。
但是慕以言的行爲……她很是捉摸不透。
慕以言只是問道：“當時我留你，你會留下來嗎？”
慕念安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既然不管我怎麼做，做不做，結果都沒有。那麼，我何必去多此一舉呢？”
“但你有沒有做，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慕以言蹙眉：“你很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