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貴在要有自知之明。
夏天問道：“怎麼回事啊。慕以言，難道你不是來接慕念安回家的啊？”
“我的確不是來接她回家的。”
夏天傻眼了。
慕念安猛地擡頭。
“你先走。”慕以言看着夏天，“這裏，我會解決好。”
夏天指着自己：“你要我先走？”
“是。”
“爲什麼？”夏天問道，“你和慕念安，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嗎？”
“我要和她單獨說。”
“那我非要聽呢？”
慕以言淡淡回答：“外面有保鏢，可以直接把你帶走。”
“行。”夏天點點頭，“我可以走。但是，慕以言，你要是沒有把念安給接回慕家，別怪我到時候找你鬧。”
慕念安連忙拉了拉她的手：“夏天，你別這麼說，是我……”
“你也給我等着，我以後再罵你。”
夏天拎起包包，大步的往外走去。
路過慕以言身邊的時候，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慕以言一眼。
她還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了一句：“好好勸回去啊。”
慕以言直接當做沒有聽到，擡腿，邁開步子，往慕念安身邊走去。
夏天出去了，關上了門。
房間裏，只有慕以言和慕念安兩個人了。
慕以言站在她面前，停頓了一下。
然後，他腳尖一轉，又走到窗戶邊，把窗簾都給拉開，讓外面的光亮，全部都照進來。
他全程沒有說話。
慕念安只覺得氣氛壓抑，再不開口打破沉默的話，就不太合適了。
“哥……”
“不用叫我哥。”他打斷她的話，“叫我的名字。”
慕念安心裏，有些澀然：“是啊，我不是你的妹妹了，我們兩個，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我是該改改稱呼了。”
“改，必須要改。”
慕以言的語氣很是堅決。
其實，仔細去聽的話，還能聽得出來，他那壓抑着的，一絲絲小興奮。
終於是等到這一天了。
“那，我以後，就叫你……慕總吧。”慕念安說，“他們都這樣叫你。”
“慕總？”
“是的，不……不可以嗎？”
她有點小心翼翼的。
“我說，叫我的名字。”慕以言從窗戶邊，轉過身來，看着她，“聽不懂嗎？”
“我……”
慕念安其實，還是有點叫不出口的。
直呼他的名字……只有慕以言不在場的時候，她跟別人聊起他，纔會偶爾這麼稱呼一次。
大部分，她都是叫哥哥的。
“叫一聲來聽聽。”慕以言循循善誘着，“剛開始會有點不習慣，甚至是彆扭。但沒關係，慢慢就好了。”
他很想聽。
終於不用再聽到那麼親密，實則是在他和她之前，劃上一道界限的稱呼了。
他不再是她的哥哥。
她也不再是他的妹妹。
“慕，慕以言……”慕念安試着，看着他，喊了一聲，“我以後，就，就這樣叫你嗎？”
“對。”
她苦笑：“我連叫你哥哥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叫哥哥了，可以叫更多的稱呼。”慕以言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慕念安卻沒聽出來，也沒有往心裏去。
因爲，現在她更在乎的，是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以言，”她問道，“是你把我帶到酒店裏來的？昨天晚上，我，我好像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我。”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裏？”
慕以言挑眉：“恰好有一個慕氏集團的員工，在那間酒吧裏，看到了你，見你身邊沒有人，怕你會出事，就給我打電話了。”
“哦，”慕念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根本就沒有懷疑。
慕氏集團那麼多員工，偶遇她，也是正常的。
“那。”她又問道：“我喝醉了，沒有很鬧騰吧？沒耍什麼酒瘋吧？”
“……還好。”
“我怕自己會耍酒瘋。”慕念安臉頰微微發熱，“那樣就不好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嗎？”
“我從來沒有喝醉過，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會是什麼樣子。”她說，“我昨天喝太多了。”
慕以言慢慢的，朝她走過來：“你也知道自己喝太多了？”
“是啊，難得的，放縱一次。”
“你一點都不記得，昨天晚上，你做過什麼了嗎？”慕以言問道，“喝斷片了？”
“嗯。”慕念安點點頭，“我只要一去回想，昨天晚飯，到底做了什麼事，頭就會很疼，跟要裂開似的。”
所以，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慕以言回答：“不記得也好。”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很糗的事情啊？”
“是。”
慕念安連忙問道；“什麼？”
“那些都不重要。”慕以言走到了她面前，站定，“我今天來……”
“我不回去！”慕念安連忙說道，“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也沒有臉回慕家了。”
慕以言挑了挑眉。
“那天離開的時候，我也把話都說清楚了。我已經決定了，以後是好是壞，我自己都可以承受。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慕以言也沒有打斷她，嘴角微微勾着笑，聽着。
等到慕念安停頓了一下的時候……
“說完了？”他問。
慕念安點點頭：“差不多吧，我也不想一直強調理由……”
“可是，我沒有說，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慕念安傻眼了。
她呆呆愣愣的看着慕以言：“……什，什麼？”
她都有點結巴了。
“我說，我不是來接你回家的。”
“啊？”
慕以言擡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聽明白了嗎？”
“那，那，”慕念安說，“你不是來接我的，你……”
是來幹什麼的？
“看看你。”慕以言回答，“你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今天早上恢復得怎麼樣了。”
“我……還好。”
“早上服務員給你送了藥，吃了嗎？”
慕念安點點頭。
“洗了澡嗎？”
慕念安點點頭。
“現在好點了嗎？”
慕念安再次點點頭。
慕以言這才滿意了：“還不錯。”
“所以，”她問，“你就是來照顧我，順便探望一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