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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細作,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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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靈兒說要看他們先走,誰知道顧七少立馬點了頭,“好,那我們走了”

    在顧七少轉身之後,沐靈兒的心“哐當”一聲碎了一地。

    她忽然很後悔,爲什麼要這麼衝動追過來爲什麼不繼續裝下去,假裝不知道他就是古七剎,假裝不知道他是醫城的棄子,假裝不知道他今天會跟韓芸汐和顧北月一起出發。甚至,她還可以在今早假裝衝去秦王府找他。

    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還可以對古七剎說,“我喜歡七哥哥,我想七哥哥了”,只要能見到七哥哥,跟七哥哥說說笑,聽七哥哥喊她丫頭,她這輩子就滿足了。

    可是,從今以後,什麼都不能說了

    眼淚,終究沒有掉下來,碎了一地的心反倒被一一撿回去,重新憑藉好。

    所謂堅強的心,其實不是永遠不會碎的心,而是不管碎了多少回,都可以重新拼好,毅然迎接下一回心碎。

    “七哥哥,靈兒等你”

    直到影衛來催,沐靈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沐靈兒能追上韓芸汐他們,自是因爲影衛引了路,而藏在寧南城的奸細們,雖知曉韓芸汐他們要離開,卻跟不上他們的蹤跡,更弄不清楚他們要去哪裏,做什麼。

    赫連夫人一大早先去了藥鬼堂,隨後以府上有事爲由離開,半途中拐進了一條巷子。

    “這點事都打探不到,主公怪罪下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蒙面男子背對着光,只見背影魁梧。

    “星戈,他們一個個都是人精兒,你讓我怎麼問芸汐回來後,一沒怎麼追問蘇小玉的事,二也沒怎麼追問顧北月中毒的事,我總覺得她好像心裏有數了”赫連夫人擔憂地說。

    “她若心裏有數,你還能活到現在你當韓芸汐像你這麼慈母善心呀”男人不屑地笑,“赫連醉香,你若把事情辦妥了,我自不會找你兒子的麻煩。你繼續當你的韓家夫人,他也還是韓家唯一的繼承人,韓家那麼大的家業,夠你們母子倆一輩子無憂了。但是,若是事情辦砸了”

    這個叫做星戈的男人話還未說完,赫連夫人便驚了,“你想做什麼你當初答應我絕對不會傷害逸兒的”

    赫連夫人確實是細作,她來自北歷,她當初嫁給韓從安的時候,主公並沒有告訴她她的任務是什麼,只告訴她好好活下去。她原本並不姓赫連,主公給她改了姓,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從哪裏來。

    她曾天真的以爲,主公沒有下達任何任務給她,便是放過她一馬了,她嫁入韓府,亦是安分守己,從來不爭。而這些年來,主公也從未跟她聯繫過。

    直到幾個月前,星戈突然來找她,以逸兒的性命做要挾,要她提供秦王府和藥鬼堂的情報。

    如果不是星戈的刀比劃在她面前,她都還不相信這是事實。

    這麼多年了,她真的相信主公已經忘掉她了呀

    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背叛韓芸汐。如果沒有韓芸汐,她和逸兒早就不知道淪落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爲了逸兒,她不得不接受主公的命令。

    “呵呵,赫連醉香,你也不年輕了,怎麼還這麼幼稚”星戈冷冷而笑,“我放過你們,主公呢你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主公到底想做什麼”赫連夫人憤怒地問。

    “這不是你、我可以問的問題,記住自己的本分。還有,儘快查清楚韓芸汐和顧北月去了哪裏”星戈說完就要走。

    赫連夫人急急追問了一句,“蘇小玉那丫頭還活着嗎”

    星戈立馬不悅起來,“你還敢問她你知不知道那臭丫頭險些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可是主公藏在韓家最深的一顆棋子,那天若非我機靈,別說是你,連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赫連夫人心下忐忑不已,卻終究沒敢多問,眼睜睜看着星戈消失在巷子裏的暗處。

    不得不承認,赫連夫人確實是藏得最深的一顆棋,若非蘇小玉偶然撞見,若非龍非夜一直派人留心蘇小玉,還真沒人會懷疑到赫連夫人頭上。

    龍非夜和顧北月是知曉了這件事,韓芸汐卻還不清楚,她離開之前都還特意交待了楚西風暗查此事。龍非夜不說,韓芸汐永遠都想不到會是她的“七娘”出賣了她。

    蘇小玉可以說是誤打誤撞立了一功,只可惜,她如今的處境一點兒都不好。

    她已經餓了五天五夜,別說飯菜,就是水都沒喝上。

    幽深昏暗的圓形牢房,就像是一口枯井,四壁長滿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藤蔓,蘇小玉無力地趴在一旁,嘴裏嚼着剛栽來的藤蔓。這十天十夜,如果不是依靠這些藤蔓,她早一命嗚呼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劫持她的是什麼人,這幫人每半個月來給她送一次飯菜和水,她再餓也不敢一次性喫完,總留着慢慢喫,直到全喫完了,她纔開始用藤蔓充飢。

    她已經忘記了楚西風對她的訓練,但是,有些生存技能,她還是記得的,所以,她沒那麼容易死。

    她蜷了蜷身子,將及腰的頭髮全散下,披在身上保暖,她要睡覺了。睡覺是保留體力,延遲食物消化時間的最佳方式。

    誰知,牢門忽然開了。她立馬警覺起來,這個時候可不是送飯的時候。

    果然,只見來者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子,一身乾淨的粉衣在這陰暗、骯髒的密牢中,顯得格外亮眼。

    昏暗中,蘇小玉看不太清楚她的臉,但是,看得到她那雙明亮透徹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熠熠光輝。蘇小玉不自覺眨了眨眼,她心想,自己的眼睛一定比她的大,比她的明亮。

    “哎呦,還沒死呀”女子的語氣十分尖酸,“我還以爲今天來得來收屍了,哎呀,我這是該高興呢,還是該不高興呢”

    蘇小玉不甘示弱,“你是死爹了,還是死娘了特意趕跑來收屍”

    這話一出,本就幽冷的牢房像是又冷了三分,冷幽幽的讓外頭是侍衛都不自覺毛骨悚然起來。

    得罪玉兒姑娘,可不是什麼好事呀玉兒姑娘是主公最信任的弟子,和主公的手腕一樣恐怖。

    這“玉兒”姑娘,並非指蘇小玉,而是此時此刻,滿眼怒火的女子。

    “死爹死娘”玉兒姑娘忽然冷笑起來,“真不好意思,我自小沒爹沒孃,還真不用收屍。”

    她一邊說着,一邊朝蘇小玉走過去,蘇小玉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朝自己逼近。

    她估計得出這個女子的武功遠在她之前,她該怎麼辦

    她蜷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眼睜睜看着女子走到了自己面前。

    忽然

    蘇小玉抓起低聲一把土朝女子撒過去,女子側身避開,饒有興致地揮去落在肩上的一些沙土。

    蘇小玉自是在這沙土裏下了毒,她正暗暗開心,誰知道,女子輕蔑地睥睨她,“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可笑”

    她說罷,蹲了下來,一手按住了蘇小玉的右肩,蘇小玉正又要下毒的右手就擡不起來了,她很快就又按着蘇小玉的左肩。

    “你會毒術你到底是什麼人”蘇小玉怒問,驚在心中,她已經感覺到雙肩如同萬千螞蟻在啃噬,似啃噬她的皮肉,又似鑽到她骨頭裏去了。痠痛之感,無法形容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顧七少是什麼人”女子問道。

    “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蘇小玉大聲回答。

    “不說”女子笑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蘇小玉說的是實話,她纔不會爲了一個對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受這份罪。肩上的毒要是再不解,她的雙手會廢掉的。

    “那好,我再問你,韓芸汐後背,可否有一個鳳羽胎記”女子再問。

    蘇小玉忽然有種熟悉感,只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有嗎”女子耐性不錯。

    “不知道”蘇小玉大聲回答,且不說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絕對不會說。

    關於主子的一切,她半句就不會透露

    女子笑得更燦爛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在昏暗中神采飛揚,她說,“那好,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過是個婢女而已”蘇小玉罵道,“你也是當狗的,你該很清楚規矩”

    “啪”

    女子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蘇小玉被打倒在地上,雙肩疼得手都動彈不了,她惡狠狠地瞪女子,那目光凶煞陰狠,竟讓女子都怯步了。

    “小小年紀,能耐不小。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沒死,咱們慢慢玩”女子說完,拂袖而去。

    出了密牢,陽光普照,照亮了女子年輕的臉龐,也照亮了她那雙陰鷙了許久的大眼睛。

    她,不是別人,正是白彥青的弟子,君亦邪的小師妹白玉喬。不言而喻,赫連夫人的主公,正是白彥青

    “玉姑娘,主公在催了。”侍從低聲稟道。

    “知道。”白玉喬低調交待了一句,“看好那丫頭,她是韓芸汐的侍女,留着日後自有用的地方。”

    她說完就趕去見白玉喬,白玉喬就在路邊的馬車上等她。

    “師父,那丫頭什麼都不說。”她如實稟。

    “不急。”白彥青放下手裏的棋譜,問道,“玉丫頭,你說韓芸汐和顧北月去哪了呢”

    “上天山嗎聽說顧北月的醫術不錯,不會是上天山幫龍非夜療傷了吧”白玉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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