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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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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斤”凌慎行修長的指節敲了敲桌面,“這數目確實有些大,就算是連城最紅火的藥房也沒有這個進貨能力。”

    “夫君說得可是我的藥房嗎”沐晚頗爲得意的一笑。

    凌慎行寵溺十分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夫人有朝一日成爲連城首富,切莫忘了賞爲夫一碗飯喫。”

    沐晚哼了一聲:“那要看夫君的表現嘍。”

    凌慎行急忙坐到她的背後,大手覆在她的肩膀上開始了按摩運動,“夫人可滿意嗎”

    “一般一般。”

    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揉了一會兒,又順着肩膀往下,往胸前揉去,“夫人這回滿意嗎”

    沐晚被他逗得瑟縮着身子,嬌笑不已:“滿意,滿意,十分滿意。”

    外面,船已靠岸拋錨,一個穿着深藍色長衫,套着羊皮馬褂,戴八角帽的男人正站在碼頭上,身後跟了幾個家丁模樣的壯漢。

    沈儒良下了船,急忙向來人一拱手:“田老闆。”

    “沈老闆這一趟辛苦了,我的貨都一件不少的運到了吧”

    “一件不少,一兩不缺。”沈儒良笑道:“我這就讓夥計把貨卸下來。”

    田老闆笑着點頭,兩個人便站在一處說話,十幾個夥計來來回回的從船艙裏往外搬貨。

    五百斤貨物足足搬了十幾趟才總算全部搬完,整整齊齊的堆在碼頭上過秤。

    “田老闆,怎麼樣,一兩不少吧”

    田老闆道:“的確沒有缺斤短兩,不過,照着老規矩,我要開箱驗貨。”

    “貨物上都有封條,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田老闆拍了拍沈良儒的肩膀,“而且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又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沈兄不必擔心。”

    “說得也是。”沈儒良站到一邊,看着那兩個夥計拆箱驗貨,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沐晚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海中迴響。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爲什麼不先開箱驗貨,此時就不必在這裏疑神疑鬼了,都怪自己那天晚上

    “田老闆,您過來看看。”那開箱的夥計忽然招了招手,“這藥有問題。”

    沈儒良聽了,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一聲:壞了。

    田老闆大步走過去,伸手從袋子裏取出一捆藥材,先是看了看葉片,緊接着又放到鼻端聞了聞,臉色一變,沉聲道:“把所有的箱子都打開。”

    深儒良急忙走過來,焦急的問道:“田老闆,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我。”田老闆將手中的藥材丟到他身上,“你自己看看吧,這裏面裝的都是什麼。”

    沈儒良道:“我哪懂藥材啊。”

    “你不懂,那我就來告訴你。”田老闆氣乎乎的說道:“這裏面裝的根本不是三七,而是土三七。”

    “什麼不是三七”深儒良頓時面如死灰,嘴脣哆嗦着失去了血色。

    “老爺,出什麼事了”聽到外面的喧鬧聲,劉氏和沈雲傾也顧不上拋頭露面避嫌,急忙走了出來。

    沈儒良捧着那些藥材,苦喪着臉道:“田老闆說這些根本不是三七。”

    “不是三七,那是什麼”劉氏驚叫一聲,“可貨單上明明寫着三七啊。”

    “這些是土三七,根本值不了幾個錢,而且土三七還有毒,如果服用不當會中毒。”田老闆又連續看了幾箱貨,結果發現所有的箱子裏都裝着土三七,根本沒有一棵是純正的三七。

    他一腳把箱子踢翻了,指着沈儒良怒道:“沈老闆,我們做了這麼多次買賣,我一直認爲你爲人忠厚守信,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竟然把我的三七全部換成了土三七,如果我今天沒有開箱驗貨,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糊弄過去,打死不認帳了。”

    “沒有,我真的沒有。”沈儒良急得都快哭了,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動着,“那邊貨行簽收的單子還在我這裏,那掌櫃的說,箱子已經密封了,如果輕易打開會漏空氣進去,有損三七的品質,所以只給我看了幾棵樣品,我讓人看過樣子,沒什麼異樣之後纔將貨裝船,如果說貨被換掉了,一定是那邊貨行老闆搞的鬼,我真的沒有做這種喪盡良心的事啊。”

    田老闆冷笑道:“沈老闆,你又不是第一天做這種運輸的生意,一旦在貨單子上簽字,只要買

    主收到貨,貨與實物不符,賣家是沒有任何責任的,你這個承運人要負全部的責任。”

    幾句話像是驚天悶雷砸在沈儒良的頭上,他的身子顫了顫就要摔倒,沈雲傾急忙扶住他,喊了聲“父親”。

    劉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若木雞,這五百斤的三七價格不菲,就算把他們全部的家產搭上去也不夠啊。

    “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向小心謹慎,爲什麼這次沒有親自驗貨”

    沈儒良看了女兒一眼,突然哇哇的大哭起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

    “父親,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你說出來,田老闆也許不會追究你的全部責任。”

    沈儒良似做了一番劇烈的心理掙扎,說話時也不敢看自己的妻女,“其實那天晚上裝貨之前,貨行的老闆請我喫飯,又灌了我許多酒,趁着我不太清醒的時候塞了一個年輕的女人給我,我半推半就的就和她結果裝貨的時候,我發現那個女人是貨行老闆的姨太太,她一直站在那裏看我,我又慌又亂,只看了樣品就把貨裝船了現在想想,是我上了他們的當啊。”

    “你。”劉氏氣得兩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沈雲傾急忙又去扶住母親,掐了半天仁中才總算把人叫醒了,劉氏一醒便坐在地上哭天抹淚:“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對得起我們母女你家裏已經有一房姨太太了,還在外面偷喫,偷喫就偷喫吧,竟然把這些貨都賠進去了你讓我們母女以後怎麼活”

    田老闆懶得看他們夫妻二人鬧騰,厲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奸計,這五百斤三七的錢,你必須馬上賠給我,不但如此,你耽誤了我做生意,這其中的利潤損失,你也一併要賠。”

    沈儒良哭道:“田老闆,我哪有這麼多錢賠給你啊,就算賣房子賣地也湊不夠啊。”

    “我不管,如果你今天不賠給我,我就馬上告到警察局,告你一個偷樑換柱之罪,以後,你就等着在監獄裏過一輩子吧。”

    三人一聽,立刻都白了臉色,劉氏也顧不上哭了,急忙抱着沈儒良道:“老爺,你不能進監獄,你一進去,我們沈家就真的完了。”

    沈雲傾咬了咬脣,目光糾結,她想到沐晚當時的告誡,那個精明的女子,連直覺也是如此準確。

    可是事到如今,父親已經犯下了大錯,他們還能怎麼彌補。

    “吵什麼,吵什麼”不遠處有一羣人大步走了過來。

    看到領頭的人,沈雲傾銀牙一咬,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厭惡。

    這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裝,脖子處圍着領巾,在身後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面前顯得又矮又瘦,他的鼻樑上架了一副圓片的墨鏡,此時正把墨鏡往下拉底了一些,一雙噙着精光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衆人。

    “我以爲是誰了,這不是沈老闆嗎”

    來人呵呵一笑,邁着方步走了過來,親熱的抓住沈儒良的肩膀:“沈老闆啊,幸會幸會。”

    說完,又轉頭看向沈雲傾,一雙小眼睛裏透着驚喜:“沈小姐,好久不見啊。”

    沈雲傾將頭扭向一邊,眼底的僧惡更加明顯。

    “凌先生。”沈儒良見他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急忙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凌先生來得正好,您給我們評評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凌文成。

    凌文成裝模作樣的問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些爲難的說道:“按照規矩,這件事的確是沈老闆全責啊,沈老闆是要賠人家田老闆的貨錢和利潤損失的。”

    “可是。”沈儒良急了,“可是我,我也是被騙了啊。”

    “要不這樣吧。”凌文成的目光再次轉向沈雲傾,“我把這批貨買了,沈老闆就當吃了個教訓吧。”

    “什麼凌老闆要買這批土三七”沈儒良就算是再糊塗,此時也高興不起來,這世上絕對沒有從天而降的錢財,凌文成這麼做,一定是有其他目的。

    “不過嘛”凌文成果然話鋒一轉,“我們非親非故的,我要是幫你這麼個大忙,你心裏也有愧不是不如這樣吧,我對沈小姐心繫已久, 沈先生就現場表個態,同意把沈小姐嫁給我,沈先生成了我的岳父,我不相信這碼頭上還有誰敢不給沈先生面子。”

    說完又冷冷的看向田老闆,“田老闆,你說是吧”

    田老闆急忙巴結奉承的點頭:“要是沈老闆真成了凌先生的岳父,我這五百斤藥材就當是給凌先生結婚的紅包啦,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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