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朵裏,莫一鳴,卻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假裝不知道她用盡一切辦法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起身,唐詩徑自走出去,當他不存在,這就是她現在對他的態度。
就在兩人即將錯身而過的時候,莫一鳴,忽然一把捉住她的手:“小可愛,不理人可是不太禮貌。”
唐詩用力一甩,甩不開就用另一隻手一寸寸的剝開他的手指,就是不開口。
這沉默的抗議令莫一鳴,心裏發堵。
他倒是寧願唐詩打他、罵他,可就是不要像現在會這樣不理他、不和他說話。
當初母親就是這樣,然後不久之後便死在了爸爸的槍口下
唐詩依然不語,只是用力的掰着他的手指。
“你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要不說話”莫一鳴,忽然緊緊的抱住她,低低的在她耳邊說,嗓音裏竟然帶着一絲絲的哀求。
一心只想逃離他的唐詩根本沒聽出來,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乎莫一鳴,所以不管他是什麼樣的情緒,都不開口,只是用盡全力去反抗、去逃離。
“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兒。”莫一鳴,低低的哀求。
唐詩還在掙扎。
就這樣,一個用盡辦法想要挽留,一個想破腦袋想要逃離
在倒上的這段時間,唐詩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着大海發呆和跟傭人套近乎。
而莫一鳴,最常做的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討好她,希望她能露出一點笑容憤怒也好、怨恨也罷,只要不要不理他。
“小可愛,快來看,家裏來了個可愛的小傢伙。”莫一鳴,抱着一隻茶杯犬,興沖沖的闖進來,臉上洋溢着快樂笑,那樣子像個孩子。
可唐詩卻連眼皮也沒擡一下,繼續盯着大海。
海的那邊,會不會就是簡明輝所在的地方
他現在還好嗎有沒有急壞有沒有變瘦小易呢有沒有很害怕有沒有在哭鼻子
那麼多的擔心和牽掛,唐詩恨不能立即插上翅膀飛走。
“小可愛,你真的不看一眼它很喜歡你呢。”抱着茶杯犬,莫一鳴特意繞到唐詩面前,擺動着茶杯犬的小爪子,滿是討好的意味。
唐詩的目光依然一動不動的看向窗外。
臉色的笑容消失,莫一鳴的嗓音頓時染上了幾許冰冷:“你若不喜歡,那它也就沒存在的意義了。”
唐詩在心裏冷笑:威脅她不過是一條狗,死就死吧
“來人,將它丟到海里去。”莫一鳴冷聲命令。
茶杯犬似乎預感到知道自己即將被淹死的命運,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衝着唐詩輕喚:“汪汪汪”
心裏猛地一顫,唐詩卻強迫自己不要露出絲毫的憐惜。
“少爺,這”
“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趕緊扔掉”
“可是那麼可愛”傭人有些不忍。
莫一鳴,冷笑:“既然它的主人不要它,那它活着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傭人祈求的看向唐詩:“少奶奶”
唐詩無動於衷的繼續眺望着大海,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見他們都鐵了心要把狗淹死,傭人只能嘆口氣,同情的看着茶杯犬:“別怪我,我也沒辦法,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再當一隻沒人要的狗了。”
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茶杯犬垂下耳朵,哀哀悽悽的叫了一聲:“嗚”
走到海邊,傭人用力的將它拋了下去。
唐詩豁然起身,轉身就衝下去。
不管她多討厭莫一鳴,但那條狗是無辜的,畢竟是一條生命,不能因爲她不喜歡那個男人而受到牽連喪命
見她徑自衝進海里,傭人驚呼一聲:“少奶奶”
緊接着,只見另一個人影迅速越過唐詩,跳進海里,淹沒在海浪之下。
傭人更加緊張:“少爺”
唐詩怔怔的站在原地,海浪一遍遍的衝擊着她的小腿,而她卻一動不動。
一人一狗竟然都不見了蹤跡
“少奶奶你看,是少爺,他找到茶杯犬了”傭人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
唐詩定睛望去,果然見到莫一鳴抱着茶杯犬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笑容燦爛:“它沒事。”
渾身溼透茶杯犬,睜着一雙水亮無辜的眼睛看着唐詩:“嗷嗚”
好似在說不要再拋棄它了。
唐詩心裏一軟,下意識的從莫一鳴的手中接過它。
茶杯前親暱的蹭蹭她的手臂,乖巧的躺在她懷裏。
“回去吧,別感冒了。”莫一鳴接過冷冰遞來的毯子,將唐詩包裹起來,輕輕的摟着她的肩膀。
唐詩用力的聳動肩膀,擺脫他的鉗制,抱着茶杯犬回房,悉心的給它洗澡、吹乾。
茶杯犬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趴在她懷裏,搖着尾巴,還不時的用小腦袋蹭蹭她,或者發出舒服的“嗷嗚”聲。
那撒嬌的可愛模樣令唐詩忍不住揚起嘴角,露出這麼多天來第一個笑,沒好氣的點點茶杯犬的小腦袋:“怎麼跟小易一樣會撒嬌”
想起兒子,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
她不在身邊,小易有沒有好好喫飯、睡覺、寫作業
找不到她,小易會不會生氣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難過,茶杯犬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她的手,小心的“嗷嗚”一聲,似乎在安慰她。
輕輕撫摸着茶杯犬可愛的小腦袋,唐詩澀然的笑着。
一隻小狗尚且能看懂她的不快樂,知道安慰她,爲什麼莫一鳴,卻能如此蠻橫無理的將她囚禁在這孤島之上
她是一個好生生的人,不是一具沒有感情的仿真娃娃。
莫一鳴靠在門邊,看着唐詩臉上的笑容一陣陣出神,情不自禁的揚起脣角。
可是很快,那抹笑容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愁眉不展,緊接着莫一鳴也跟着蹙起眉頭
他越來越覺她的身上似乎有什麼缺少了一樣東西。
可是,究竟少了什麼
轉身,離開房間。
“冷冰。”
“在。”
“我將她囚禁在這裏是不是不對”
冷冰不語。
“說話”
“冷冰不知。”冷冰垂眸,不發表任何評論。
畢竟,她只是個保鏢,她的職責是服從和保護,不能逾越了規矩。
“滾”莫一鳴,暴躁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