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將尚尚抱得更緊,俯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哭着笑,如獲至寶一般,“寶貝乖”
寧香的這種心情,大概就是連陸景天也不能夠完全體會到。
他們能理解寧香的激動和開心,卻不能夠體會。
範姨在一旁看着都覺得好溫馨,眼淚說出來就出來了,抹了抹眼淚說:“寧香小姐,會苦盡甘來的,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
要是
夏夏也回來了,那就更好了,一家人團聚。
此時,範姨只敢在心裏想想,現在誰也不敢在寧香面前提起夏夏。
寧香只是點點頭,抱着尚尚不說話。
看着尚尚抓住寧香領口的這一幕,範姨和陸景天都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天晚上。
“我記得,我們離婚那天晚上,尚尚哭鬧得整個陸家都不得安寧。”他回憶說。
“是啊尚尚這孩子,才那麼點兒大,我纔到門口就聽到他如洪鐘的哭聲,孩子哭得響,長大也出息。我不指望尚尚能有什麼大出息,就想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寧香也在回憶那晚的事。
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成長,這大概是所有母親的心願了吧。
“現在我越想就越覺得,尚尚這小傢伙從小就懂得疼他媽咪啊他知道我們大家都欺負他媽咪,他就鬧得我們也不好過,給他媽咪出氣,這小東西真是不然怎麼能這麼巧,是不是你一來,手一抱,他就立馬不哭了,有這麼耍人的嗎”
“是嗎你也這麼想,那會兒我也這麼想,就覺得尚尚太能疼人了,一瞬間就好開心啊,鬧得你們不能睡,我真的很開心的,”寧香說着,臉上也擠了個勉強的笑容,“或許這都是天意”
尚尚不知不覺中給他們牽了紅線,要不是尚尚吸不出母乳,陸景天也不會
他們也就不會有那一次,她更不會有了夏夏。
也不會有人陪着她度過這幾年。
說起來,她能有夏夏,最大的功臣還是尚尚嗎
想到這,寧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天意希望天意不是那麼殘忍吧”陸景天也苦笑了一下。
這些年都過得風平浪靜,今年真是特別多事,不斷地發生波折,那麼多人想要寧香和夏夏的命。
那一晚,兩人都沒怎麼睡,對夏夏的擔憂佔據了大部分,就是硬要自己去休息,也是睡不着。
是藥三分毒,所以寧香連安眠藥都沒喫,怕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
尉遲君豪他們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夜,誰都沒休息,黃金二十四小時時限已過,夏夏依然沒能找到。
天亮,尚尚昨晚吃了藥,依然沒有醒。
範姨則出去給他們買早餐了。
寧香站起來,走到牀邊拉開窗簾看了看外面,輕輕地說道:“雨真大,下了一整夜了,還是下不停”
不是那種濛濛細雨,而是嘩啦啦的大雨,下了一個晚上了,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到下半夜兩人都不怎麼聊天了,就聽着窗外傾瀉而下的大雨,各有所思。
毋庸置疑,他們都在擔心夏夏。
雨這麼大,丫頭懂得找地方避雨嗎
雨這麼大,丫頭會不會摔倒
雨這麼大
“老天爺,你在哭嗎”寧香看着灰濛的天空,佈滿了密佈的烏雲,看這架勢,今天都不會停了,“明明是我丟了女兒,你哭什麼呢你真的有那麼仁慈嗎如果你也在傷心,就把我的夏夏還給我否則,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
寧香已經絕望到連天都不信了。
她現在什麼都不信,只想快點看到夏夏。
“範姨,把新聞關了,沒什麼好看的。”看寧香一直盯着屏幕發呆,陸景天說道。
“隨便吧”寧香坐下來,“不看,它就會停嗎老天爺分明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不一會兒尚尚就醒了,寧香喂他吃了藥,現在正在喂他喫早飯。
“陸子尚,你就從來沒在我面前這麼乖過”
“必須的,”尚尚斜了他一眼,“是女人丟了女兒,我怎麼能再氣她當然要乖了,哪天你也丟了女兒,我也一定乖。”
“放你――”
丟的可不就是他的女兒嗎
陸景天被氣得髒口要出,被寧香盯了一眼,又乖乖地吞了回去。
尚尚一看這慶幸,自然是開心,“好了好了,以後有女人在,爹地再也不敢亂來了”
“她不可能永遠陪着你總有離開的時候,陸子尚我告訴你別囂張啊,我老婆一走,看我不揍得你屁股開花。”
“我老婆我老婆誰沒有老婆似的,有什麼好炫耀的,再說了,”尚尚說,“得了吧,女人她說要嫁給你了嗎一口一聲老婆的,好像她答應要嫁給你了似的爹地,不是我說,像你這麼粗暴野蠻又不憐香惜玉的老頭子,哪個女人要做你老婆啊也就是霍曼靈那個笨女人才想了”
“尚尚”陸景天奇怪的口吻。
還有,他老頭子
“爹地我告訴你,我不忍了啊,我壓根就不喜歡霍曼靈那個虛僞的女人以前我不說,是怕你打我,現在有女人在,我不怕了,所以我必須要說了再忍下去我要憋壞的”
“什麼虛僞的女人”
“唉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尚尚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卻不說爲什麼。
“陸子尚你再――”
“陸景天,你不至於這麼幼稚吧,跟尚尚較什麼勁”寧香無奈地說了他一句,“行了別鬧了,喫你的早飯,都涼了。”
尚尚還是個孩子,這麼較真。
心裏卻想,一會兒自稱陸家的男人,一會兒又把自己跟男人這個級別撇乾淨,身份轉換得還真是快呢。
“可不得較勁嗎,”陸景天自己端着碗寂寞地喫着,看了他們那邊一眼,“你還沒嫁進來就先想着這小子,只安慰他,只喂他喫飯,我這邊孤伶伶的,唉,可憐死了。”
“你不是吧,尚尚的醋你也喫”寧香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