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倒地的老頭,在地上時間長了,腿抽筋了,自己起來了。不止戴斗笠的與戴頭巾的說他,圍觀者之中也有幾個人在說他。
那竹筐木桶鋪掌櫃,看了一半便拿着老德的鞋進了學家醫館。他來到病房,將鞋往老德牀前一扔,道:“給你鞋。”
竹筐木桶鋪掌櫃沒有扔好,將鞋扔到了牀下里頭去。老德此時是坐在病牀上,他見了一腳踩着自己那隻鞋一腳踩着媳婦的腳,將頭低下往牀底下瞅,說:“你就不能把鞋拿過來,都扔牀底下去了?”
竹筐木桶鋪掌櫃說:“我走路不是有點不方便嗎,給你扔過去不容易嗎?”
老德說:“你去你家的路都走了,還差這四五步道嗎?”
竹筐木桶鋪掌櫃說:“你那裏又沒讓人踢了,踢了你就知道,四五步道你也不願走。”
老德說:“不是那事,你家你都去了,你還差這麼幾步嗎?這幾步能疼死你嗎?”
竹筐木桶鋪掌櫃聽了,道:“鞋都給你拿來了,咋那多事呢,鞋扔俺家我還沒找你呢?”
老德聽了說:“鞋可不是我扔你家的,那是耗子把我鞋撿了扔到你家去的?您要找您找耗子?”
竹筐木桶鋪掌櫃聽了,說:“我把鞋扔到你牀底下你能咋地?”
老德將手往牀底下指道:“麻煩您幫我把鞋拿出來?”
賣筐賣桶的回:“我沒空,你自己拿吧。”
老德回:“你說你給我扔的,你幫再拿出來又能如何?”
賣筐賣桶的襠上被學掌櫃踢了一腳,他不願做太大動作,他回:“我彎腰有點不方便,要不我就給你拿了。”
老德瞅瞅,說:“算了,我讓我媳婦給我拿去。”
話畢,老德瞅着媳婦道:“媳婦,你到牀底下幫我把鞋拿出來。”
老德媳婦推了下老德:“自己拿去。”
老德頭和膝蓋皆受了傷,皆貼着膏藥,他摸了摸頭和膝蓋道:“這頭倒沒什,可我膝蓋沒法跪地下呀?”
這時夥計貓哥說:“你不會不把膝蓋捱到地上?”
老德聽了看向貓哥,說:“沒你事別給說話。”
貓哥聽了回:“老德你這人挺不錯呀?”
老德回:“還行吧。”
話畢老德對媳婦道:“媳婦,我膝蓋不方便,幫我把鞋夠出來。”
被賣筐賣桶的扔進牀底那隻鞋,是老德打他媳婦所扔的那隻鞋,老德媳婦給了老德一巴掌,說:“你自己拿去!”
這一巴掌老德完全沒有防備,也完全沒有想到,老德倒在牀上,一隻手臂支着牀看着媳婦,另隻手摸着鼻子和嘴。
這一巴掌把病房裏的人都打愣了,那賣筐賣桶的愣了愣,問:“咋地了這是?”
老德捂着鼻子和嘴看着媳婦,愣道:“媳婦你幹啥?”
老德媳婦回:“自己撿鞋去!”
老德在想媳婦爲啥打他,他想了想,應該就是那隻鞋,那隻他打媳婦扔的鞋。老德想到此,瞅瞅媳婦,說:“媳婦?”
老德媳婦瞅着老德,說:“那隻鞋你自己撿去!”
老德略微尋了尋思,說:“我膝蓋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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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老德媳婦:“自己想辦法。”
老德看向病房裏其他人,問:“哪位可幫我把鞋拿出來,幫我把鞋拿出來我老德抱拳謝謝他?”
病房裏人皆瞅老德,老德媳婦瞄了眼病房裏的人。孔德說:“要不我幫你拿出來吧?”
老德見孔德幫忙,他回:“好,你幫我把鞋拿出來,我抱拳謝謝你。”老德說着朝孔德抱了下拳。
孔德見老德朝自己抱了下拳,愣了下,問:“老德先生,你這抱拳算是謝我孔德?”
老德說話習慣的朝孔德抱了下拳,這抱拳並不是老德謝孔德,老德也算誠實,他道:“這抱拳是我下意識的,不算謝你。待孔德幫吾將鞋夠出,吾再抱拳謝孔德耳。”
孔德亦朝老德抱了下拳,他動身瞅向牀底說:“行。”
孔德來到老德牀前,趴在地上鑽了進去,伸手便將鞋拿到手中。孔德將老德鞋拿出,遞給老德:“給。”
老德伸手將鞋接了過去,孔德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那裏等着老德朝自己抱拳謝自己。
老德見了,回說:“孔德稍等,待我把鞋穿上的。”
老德坐在牀上穿鞋。老德膝蓋受了傷,有些不方便,他媳婦見了並未說話。老德將鞋穿好,摸了摸受傷的膝蓋。他看向孔德,把着媳婦站了起來,朝孔德抱拳說:“謝謝孔德。”
孔德默認了老德對自己所謝,他哼了一聲向老德示意了下,便往一旁挪了挪。
老德瞅眼孔德,將手分開放了下來,說:“鞋我以穿好,村主?”老德把話說完瞅向村主。
村主聞言,看向老德,問:“叫我幹什麼?”
老德回:“村主不是要與吾比詩嗎?”
村主笑回:“不錯,我贏了你就可以出名了。”
老德心道:“我決不能輸給你,贏了你,我老德在平安村多少會比以前強點。”想畢,老德道:“村主到我家去比?”
村主回:“哪裏都行,最好旁邊有人看見。”村主覺得自己有把握贏老德,他要讓別人傳揚出去,傳揚出去,別人纔有可能知道他。
老德聽了,贊同村主所言,他與村主比詩,旁邊得有人看着,不然他若是贏了村主,沒人看見就沒有證人。沒證人,誰信自己贏了村主?再說,也可借證人之嘴,將他與村主比詩贏了村主之事傳揚出去。沒人傳揚,只他與村主兩人知道,這詩比他還有什麼意思?
想畢老德道:“村主所言不錯,得找個有人的地方?”
那要挨棍子的學掌櫃說:“村主,我啥去村主挨棍子?”
村主說:“你跟着我與老德,待我與老德比完詩的。不急,五棍子一根不會少你。”
那被學掌櫃打的,賣筐賣桶的掌櫃說:“村主,我是不也得跟着?”
村主回:“你是當事人,你得跟着我們。”
賣筐賣桶的掌櫃回:“那我回鋪子一趟,跟我家老孃們說一聲。”
村主回:“快去快回。”
賣筐賣桶的掌櫃回:“請村主等我片刻。”他說着朝村主抱了下拳,轉身不快的往出走。因那裏被人踢了,走路多少有些不正常。
學掌櫃看着他走出病房,心道:“我踢你一腳打你一巴掌,我還得挨五棍子。值是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