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風捲浪涌,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滾滾壓抑的雲層厚厚翻涌,烏雲黑壓壓的。
“日蝕號”超級遊艇歷經昨晚災難性狂風暴雨、雷電交加的洗禮,甲板上一片狼藉,豪華遊艇艙內錯綜複雜的走廊道上,不同程度積水,最深的地方,漫過了膝蓋。
雷達監測塔和供應電力的發電器正在緊急搶修。
得知船員在修船舷桅杆時,救上來三個人,已經送去了遊艇上的小型移動醫療部救治。
宮司嶼和紀由乃趕去了小型醫療部。
一進病房,就見兩名醫生和4名男護士,正在查看三張病牀上的人。
病牀上的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宮司懿、溫妤和宮惜顏。
等等,三個人
好像少了一個
紀由乃美眸微圓睜,略驚,凝向宮司嶼陰鬱不善的側顏。
“江梨呢怎麼只有他們三個”
聞言,宮司嶼瞳孔毫無溫度,冰冷譏誚:“和我們有關係麼”
微微一怔,紀由乃理智使然,想說,一條人命啊
可是她又把話憋回去了。
好像本就和他們沒關係,畢竟大家都有仇。
沒準今天救了他們,下回就反被害。
他們一路不都是這麼被坑害過來的嗎
“如果不是公海國際救援條例,突發災難性海難,一定要施以援手,心肝,你覺得,我會讓宮司懿和溫妤安安穩穩躺在這”
“難不成你還要把他倆扔回海里啊”
“我倒是想。”宮司嶼抱臂,鳳眸陰冷,死盯在宮司懿昏迷的臉上,“公海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不受任何法律約束,就算有人死在這,也不用負任何責任,你以爲宮司懿千里迢迢跑這來追我們,真像他說的那樣求和道歉指不定又在背後動什麼心思。”
話落,宮司嶼意味深長,眸光深沉凝着紀由乃,又道。
“那我們還是把他倆扔下海吧,宮惜顏是無辜的,留着就是了。”
紀由乃認同了宮司嶼的話。
可真當他倆準備這麼做的時候。
人道主義又信仰上帝的威爾森船長,卻怎麼都不同意紀由乃和宮司嶼做如此違背道德的事,死死的攔住他倆。
“歐,上帝,宮少爺和紀小姐,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仇恨,我相信,上帝會感化他們,讓他們看到你們放下仇恨出手相救的情義,他們一定會感動,更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的請不要這麼做這是罪惡,如果我不阻止你們,我也會受到上帝懲罰的上帝保佑,阿門”
“”
“”
所以,宮司嶼和紀由乃輸給了“上帝”。
只能留宮司懿、溫妤在遊艇上。
遊艇因爲電力系統全部癱瘓,引擎無法啓動,只能隨波逐流,飄在浩瀚無邊的汪洋大海之中。
宮司嶼和白斐然還有威爾森船長在協助船員恢復發電系統的時候。
甲板上又有人匆匆跑來。
說是又救上來一個人,一個女人,浮在救生圈上,奄奄一息,發着高燒。
宮司嶼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江梨了,面無表情,就當沒聽見。
“少爺,我有預感,此行,怕是不會順了。”
白斐然憂心凝重道。
得知江梨也被救上游艇的時候。
紀由乃正獨自倚在甲板最前沿的船舷桅杆,端着杯咖啡,眺望令人
敬畏的無邊深海。
雨停了。
宛若末日般遮天蔽日的灰暗雲層漸漸散開。
一縷縷淡淡的金黃陽光透過陰雲照射在波濤滾滾的海面。
喝完一杯咖啡,剛轉身,紀由乃就見阿蘿悶悶不樂的朝着她走來。
用紅繩梳着雙馬尾,因爲海上風冷,她穿回了民國樣式的對襟錦繡紅衣,及腳踝的百褶黑紅蓮紋裙和繡花鞋,走至她身前,就投入了她懷中。
“阿乃”撒嬌。
“嗯”
“我不想理阿玄了”
“爲什麼”
“剛剛在船艙的走廊,阿蘿看到阿玄被一個女人抱住了。他好像認識那個女人,e就是從海里救上來的那個,你家宮司嶼的堂妹吧”
紀由乃俯眸,頓時明白,是宮惜顏。
“所以看到封先生被別人抱,你不開心了”紀由乃笑。
“我覺得這是背叛”
“欸”
“你家宮司嶼多好啊,除了你,其他女人一根手指頭都不碰的。”
“還是會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的,溫妤就有過啊。”
紀由乃記得,有過一次的。
“我不管,我不想理他了,今晚我要跟你睡,以後天天跟你睡”
紀由乃本想替封錦玄說些什麼,她知道,這裏面肯定有誤會。
只是,她欲言又止。
阿蘿心性單純,很多事都不懂,不見得說了她就會明白。
有些事,得自己去體會,去經歷的。
發電系統遲遲沒修好,連個救援信號都出不去,大白天,閃光彈也沒用。
宮司嶼到處尋不到紀由乃的時候。
就見迎面走來戴着墨鏡的貼身保鏢,畢恭畢敬頷首。
隨即稟告道:“少爺,江梨小姐醒來後,堅持要見您。”
“不去。”宮司嶼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她說,是和紀小姐性命有關的很重要的事,她無意間從宮二少爺那聽到的,如果您不去,您會後悔。”
江梨醒來的時候,頭昏昏沉沉的。
睜開眼簾,入眼就見自己躺在豪華寬敞的遊艇客房大牀上。
手背插着針,掛着水,身上的髒衣服,已經換成透着馨香的乾淨衣物。
從傭人口中,她得知,她在宮司嶼的遊艇上。
江梨心口一暖,開始想入非非。
難道是宮少爺心軟了,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把她安置在了這
他終於肯對她軟一些了嗎不再冰冷無情,狠戾可怕
江梨還清楚的記得,宮老太太曾對她說過。
女人該端莊賢惠的時候,必須如此。
可是該表現的柔弱萬分,楚楚可憐時,就不能再心高氣傲。
任何男人,都有心軟的一面,只要她做得好,就一定會融化那個男人的心。
儘管江梨對宮司嶼還存在着畏懼和恐懼。
可是想到,既然他願意救她,那應該還是有迴轉的餘地的。
只要,她做的夠好,真誠待他,不欺騙他。
宮司嶼陰冷邪性步入江梨房間時,就見江梨病弱的側臥起身,倒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淚光閃閃的美眸,凝着感激:“宮少,謝謝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