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自己奶奶將手指指向紀由乃的一剎那。
宮司嶼有過一瞬間的愣怔。
並非是對紀由乃產生了懷疑。
而是宮司嶼心情極爲複雜。
他前一秒剛說,絕不會饒恕傷害他奶奶的人。
下一秒,自己的好奶奶就直指向了剛好出現的紀由乃。
宮司嶼並非是那種,只會聽信一面之詞的人。
更明白,老太太已經如此不喜歡自家心肝了,自家心肝又怎可能做出如此過分的事,火上澆油
思來想去,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他的好奶奶,在污衊紀由乃。
宮司嶼細思極恐。
自己奶奶爲什麼這麼做的原因再明顯不過了。
她想玩一出離間計
她想用她自己的手段分開他和紀由乃
越想,宮司嶼神情越是陰鬱。
倏然起身,不再呆在沈曼青身邊,而是走到了紀由乃身旁。
“宮司嶼你奶奶都這樣了你還和那歹毒的女人站一起”
宮立森一見素來不受自己待見的兒子竟做出如此舉動,頓時勃然大怒
“爺爺奶奶,我們要不要報警啊,這是傷人事件啊,怎麼可以這麼放過紀由乃”
許久未吭聲的溫妤,不知從哪冒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引來周圍許多人的贊同。
“對啊,找警察來啊,老太太都成這樣了,抓起來帶走得了。”
“那女的看着就不像是什麼好人,估計又是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模,又是個妄想麻雀變鳳凰的人。”
面對家人的斥責,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宮司嶼什麼都沒說。
只是保護性很強的一隻手將紀由乃攬在了懷中,然後,捂住了她的耳朵。
“心肝,別聽他們的話,別聽,我在,別怕。”
封錦玄本是出去找阿蘿的,以爲她又亂跑,才許久沒回。
一見宴會廳出了事兒,忙擠入人羣,就見自家蘿莉一臉怒容,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怎麼回事”
阿蘿一見到封錦玄,就像找到了自己的爸爸似的,跑封錦玄懷中指着沈曼青便是一通告狀
“超過分的,那個老太婆,冤枉阿乃,又是說阿乃潑她水害她摔跤,又是罵阿乃歹毒,當時阿蘿就跟阿乃在一起,阿乃還逼着阿蘿幫忙呢,阿蘿不願意,阿乃還教育的,要我說,這老太婆冤枉阿乃,怎麼不冤枉我呢我當時也在場的”
封錦玄見阿蘿越說越是,隱隱有暴走的趨勢。
忙拍背安撫。
結果,就聽阿蘿又道:“哦我知道了老太婆忌憚阿玄,所以不敢冤枉阿蘿,可是阿乃家的男人不頂用所以就轉撿軟柿子欺負”
阿蘿一口一個宮司嶼不頂用。
可事實上,紀由乃比誰都清楚。
一個是親奶奶,一個只不過就是還未成婚的戀人。
他夾在中間,現在已經選了站在她這邊,選擇相信她,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面對所有人的誤解,面對沈曼青的污衊。
紀由乃輕輕推開了宮司嶼。
瞥了眼阿蘿,“阿蘿,你隨身帶着的那把小匕首在嗎”
微微一愣,阿蘿撩開裙襬,脫了鞋,從鞋子裏取出了一
把只有手掌大小的精美匕首,遞給了紀由乃,“阿乃要做什麼”
紀由乃接過匕首,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然後,衆目睽睽之下,慢條斯理的走到了沈曼青的跟前,不顧宮司嶼父親的敵視,嚷着讓她:“滾開。”
更不顧宮老太爺對她質疑審視透着森嚴的目光。
也不管周圍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握着小匕首,居高臨下的看着埋在宮老太爺懷中的老太太。
突然輕笑一聲,緩緩蹲下。
“老太太是不敢看我了還是心虛了”
“我是眼不見爲淨,看你都嫌煩。”
沈曼青冷漠的迴應,呆在宮銘毅的懷中閉目養神,語氣透着不近人情。
“呵呵,行。”紀由乃頓了頓,然後伸出手臂,“老太太,咱們打個賭,如果一會兒淺姐看完視頻監控回來,確定是我害了你,那我就像這樣”
說着,紀由乃面不改色,狠狠的將匕首鋒利的頭倏地扎入了自己手臂一側的主動脈
主動脈被深深扎入,一瞬間,汩汩血噴涌而出。
因紀由乃背對着自己,直到宮司嶼意識到紀由乃幹了什麼。
他奪步至她身後,一把將她拽起
“心肝你瘋了嗎”
眼見着血不斷流出,宮司嶼心疼的想拔出匕首,摁住傷口止血。
可卻被紀由乃用胳膊肘頂撞開。
“走開我瘋起來自己都怕別管我今兒個這事,沒個結果就沒完”
所有人見即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聞聲,連沈曼青都睜眼了。
入眼就見紀由乃的手臂動脈被匕首刺入,鮮血不斷,觸目驚心。
她嚇得瞪大眼。
就見紀由乃再次蹲在她的跟前。
一臉冷笑:“如果是我害了你,我今天就廢了我的手,給老太太賠罪但倘若能證明你不分青紅皁白冤枉我羞辱我還請老太太還我一個公道,不然,你不是說我歹毒嗎我就給你看看我歹毒起來到底是什麼樣”
紀由乃話音輕飄,陰柔中透着絲絲毒意。
字字入耳,背脊發涼。
紀由乃脾氣上來,很是倔強,硬是不給宮司嶼碰。
非得宮司嶼用蠻勁,才拔出了匕首,用手死死捂住,替她止血。
容淺握着手機款款進入宴會廳時,走進人羣,就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她氣場極強,幾乎一出現,四周圍的人皆會紛紛避開,讓出一條道。
細眯凌厲的丹鳳眸,容淺一見紀由乃滿手的血,又見倒地的宮家老太太。
挑眉,突然高冷如女王般問了句。
“這是我婚禮答謝晚宴,你們鬧什麼呢”
容淺是個護犢子的人。
一見紀由乃這副模樣,也沒問經過,直接將手中的監控錄像帶扔到了沈曼青的跟前。
“老太太,走廊監控器裏拍到了一個從洗手間慌慌張張跑出的女人,你怕不是在這污衊我們家由乃呢吧我奉勸你一句,最好別動歪腦筋,不然,誰都是有脾氣的,不是誰都得受你氣的,明白嗎”
容淺話落,看紀由乃。
“你這手臂怎麼回事”
“我說我要真害了她,就廢自己的手給她賠不是。”
“這麼糟踐自己做什麼要廢也廢這場鬧劇罪魁禍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