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你們兩個之間的第三者。”
醞釀了許久,紀由乃一轉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說自己是三兒。
溫妤紅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那活生生的紀由乃。
她明明聽醫生說,她活不成了的怎麼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這了
怨怒的情緒深藏心底,不敢流露。
溫妤就故作嬌柔,病懨懨的扶着牆角,傷心的凝着宮司嶼,想博得注意,哽咽着喊疼:“司嶼哥哥,我不舒服能不能抱我去醫生那”
恍若未聞,宮司嶼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紀由乃給奪了去,沒有理會溫妤。
他眼中透着焦急,透着緊張,那種迫不及待想解釋的目光,太過熾熱。
“小傢伙,你”
伸手,想拽住紀由乃的手腕,卻抓空。
“你別喊我,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再也不想了。”
回眸,紀由乃淡淡的凝了宮司嶼一眼。
那生分疏離的目光,看的宮司嶼頓時心涼了半截。
紀由乃光着腳丫,穿着病服,走到了溫妤跟前,乖巧萬分的蹲下,將一直緊拽手中的紙巾丟給了溫妤,綿綿開口:
“溫小姐,別哭了,沒人和你搶宮司嶼,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不要,我會走的。”
說完,紀由乃卻擰眉沉思,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
感覺像是現在網絡上很流行的綠茶表說辭,超矯情。
於是,又站起身,改口。
“不對,我不用走,該走的是你們兩個自己的男人就該自己看住了又哭又鬧又怪我算什麼英雄好漢”
突然又覺得“英雄好漢”這個詞用的不恰當。
一臉糾結後,深吸一口氣,再次變了口。
“算了,管你們是什麼,都滾好吧我看你們好礙眼的,超煩的那種,可以披麻戴孝的滾嗎就是那種團成一個球,滾着走的那種。”
紀由乃發現自己學不來那種兇兇的模樣。
只能自個兒滾進了病房,“砰”一聲關了門。
話說她怎麼就在醫院了不應該是梧桐林嗎
紀由乃真的醒了。
宮司嶼喜悅之餘,又心慌意亂的。
小傢伙這擺明了是生氣着呢,而且火氣還不小,必定是誤會了他和溫妤。
可是,宮司嶼越發覺得自己對紀由乃的迷戀又深了一分。
爲什麼小傢伙兇起來的樣子怎麼也可以這麼軟,這麼可愛
怎麼辦好想現在就衝進去把她抱懷裏蹂躪把玩,愛不釋手的那種。
宮司嶼自己都覺得離譜。
完全沒了脾氣。
扭動房門把手就想進病房看紀由乃。
卻發現這祖宗把門給反鎖了。
直接一腳就把病房門殘暴的踹開
聽着房間裏響起一聲小鹿驚惶的驚叫。
宮司嶼回頭就支會了白斐然一聲:“送溫妤回宮司懿那去,交代好好照顧,警告他,別連自己女人都看不住”
“司嶼哥哥,我不回去我要回你家”
眼見宮司嶼又鐵石心腸的要將她送回宮司懿那,溫妤不依,鬧騰。
“溫妤,以前我能容你胡鬧,現在,不可能。”
以前他沒女人,眼光又刁鑽毒辣,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就由着溫妤胡鬧,替他擺平那些纏人的女人,現在,他有病房裏那小祖宗了。
宮
司嶼清楚,以溫妤的性子,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能做出些傷害紀由乃的事他都不會意外。
他得護着小傢伙,這種使手段把人趕走的戲碼,絕不能再出第二次
白斐然連拖帶拽,毫不留情的把溫妤弄走了。
對於一個被醫生宣稱沒救的人,又重新活了過來,他也是震驚的。
自始至終,白斐然出於對宮司嶼的忠心,始終防範着紀由乃。
他總覺得,紀由乃身上,存在着某種超自然的詭異。
死人,是不會死而復生的。
一個被醫生說死定了的人,又怎麼可能突然完全像沒事一樣的醒來
病房門直接被宮司嶼踹壞了。
噙着邪魅萬分,驚心動魄的俊美笑意。
宮司嶼慢條斯理步入。
紀由乃正縮着腦袋一臉怕怕的瞅着那被踹壞的門。
蹲在病牀上,裹着被子,滿眼警惕。
“紀由乃,膽子肥了,還敢讓我滾了”
能再見到宮司嶼,紀由乃真的是想哭的。
她好想委屈的告訴面前這個男人。
她的魂被兩個奇怪的人帶去了一個可怕的地方。
在那,還被一個戴着猙獰鬼面具凶神惡煞的“壞人”揍了一頓,只因爲她太會哭。
而那個“壞人”,還要逼着她去殺人,去努力成爲什麼陰陽官。
如果做不到,她就會死,就會灰飛煙滅。
連她爸媽都會因爲她牽連遭罪,受刑罰苦役,投胎都只能做豬狗。
可是,那種恐懼到極致,絕望到邊際的感覺
在看到溫妤緊抱着宮司嶼哭的楚楚可憐的那一瞬間
化爲酸澀,化爲難受。
一肚子苦水,被她盡數嚥下。
她不想說了。
她不想當破壞宮司嶼和溫小姐之間的第三者。
“宮司嶼,你走吧”
當做沒聽見,宮司嶼也未生氣。
而是在牀邊坐下,突然極爲強硬的扯走了紀由乃的被子,不顧抵抗,輕而易舉將紀由乃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扣住她的頭,摁在自己的心口處。
“溫妤不是我女朋友,我喜歡的也不是她。”
紀由乃無動於衷,放棄反抗的呆在宮司嶼懷中。
聞言,只是呆呆的搖了搖頭,聲音輕飄飄飄的。
“不,不對,你騙人,她告訴我,她是你的女朋友,你們感情很好,小時候,你的家人還說要把她許給你做老婆,你很寵她,也很喜歡她,宮司嶼,你騙我,我不相信你了。”
聽到紀由乃的話,宮司嶼鳳眸冷沉,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沒想到,溫妤竟揹着他說了這麼多
剛準備開口反駁,卻聽懷中,紀由乃又弱聲道:“算了,其實想想,也沒什麼的,那是你們的事,我就是個外人,也不想介入你們,我不會跟溫妤去搶你的。”
宮司嶼生氣了。
紀由乃這毫不在乎,也事不關己的冷淡小模樣。
讓他既覺得心慌,又覺得心悶。
可是,說着說着,紀由乃卻閉着杏眸,睫毛輕顫,落下淚珠,小聲哭了起來。
“可是你都有溫妤了,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呢爲什麼還要說喜歡我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不好玩的,宮司嶼,你放過我吧,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別招惹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