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嫺靜爲了給趙率復仇,整個計劃的每一個步,都是經過她多次推敲,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不過,有些感覺卻不是對着鏡子自我排練時能感受到的,就像她在和高飛握手時,看似隨意的勾搭動作,就比較生硬,眼底深處更是掠過厭惡。
一個形象俱佳的都市女郎,在主動勾搭一個男人時,憑什麼要討厭人家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高飛當前要是能保持正常的話,絕對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得出。
可高飛卻沒注意到,他只是固執的以爲,今晚趙嫺靜的出現,肯定是老天爺的安排老天爺爲彌補他心中的遺憾,才特意派這個叫嫺靜的女郎前來,重新演繹當初他和紅姐的第一次見面情形,讓他藉此來最後緬懷一下那個已經遠赴天國的女人。
依着趙嫺靜的計劃中預測,趁着和高飛握手,做出那個很水性楊花的動作後,這傢伙也許會驚醒,趕緊鬆開她的手。
畢竟人世間還有無事獻殷勤這句話,一個形象俱佳的都市女郎忽然來討好男人,是個正常男人就該想到這句話,並有了警惕心的。
趙嫺靜想到了這兒,也爲此制訂了下一步計劃。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高飛並沒有縮回他那隻骯髒的爪子,反而握的更用力了。
高飛這個和趙嫺靜計劃中脫節的反應,讓她有些心中一慌,趕緊藉着服務生端過酒來的機會,抽回了手,食指、無名指和小指三根手指優雅的翹起,只用拇指和中指捏着酒杯,輕輕晃了晃輕啓朱脣:“高飛,你現在應該是在懷疑,我爲什麼要主動找你來搭訕吧”
高飛彷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失禮了,抱歉的笑了笑,卻沒說什麼,只是端起酒杯,和她輕輕碰了下。
趙嫺靜也沒說什麼,端起酒杯,一仰首就把那杯天使之吻喝乾。
頭也不回的擡手打了個響指,示意服務員再來杯酒後,趙嫺靜語氣低沉的說:“我吧,剛和男朋友吵了一架。我真想不通,我那樣在乎他,爲了跟他在一起,我都和我爸媽鬧翻了,可他竟然瞞着我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混,被我撞破後,不但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暴跳如雷,罵我撞破了他的好事,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她終究不是紅姐。
雖然接近我的理由,和紅姐當初接近我的理由基本相同,都是和男人吵架,可她就算是在憤慨時,也不會說髒話。
如果是紅姐,這時候早就特麼的、草的亂說了。
而且,最後還會問我有沒有香菸高飛臉上含笑的盯着趙嫺靜,想到這兒時,就看到她擡手擦了下眼睛,低沉的語氣中滿是頹廢,問道:“有沒有煙來一顆煙。”
來了。
她和我要煙抽了,就像當初的紅姐那樣。
高飛瞳孔微微一縮,心中忽然有了種被紅姐在冥冥之中關注着的緊張,趕緊輕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心神不再鼓盪,遞上了煙和打火機。
趙嫺靜動作很嫺熟的叼上一顆煙,高飛的火機及時湊了過去。
啪嗒,火機的聲音很悅耳,動聽。
趙嫺靜吸菸的動作很優雅,尤其是微微昂着下巴說話的樣子,無處不透着她是一個高品位的都市女星。
透過繚繞的青煙,高飛很配合的說:“是啊,現在絕大多數男人都這樣,哪怕自己女朋友天仙般的漂亮,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後,就會覺得膩歪了,反而覺得外面的女人要更有味道一些哦,你要的酒來了。”
趙嫺靜輕輕吐出一口青煙,頭也不擡的接過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接連兩杯酒水下去後,趙嫺靜好像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對男友的失望,狠狠吸了一口煙,說道:“再來一杯”
服務生看向了高飛。
高飛點頭示意他去拿酒。
趙嫺靜反手擦了下嘴巴,聲音有些嘶啞的說:“我真的很困惑。當初我們是那樣的相愛,山盟海誓足可以把整個地球所壓垮,彼此都以爲是世間最幸福的人。可才過了兩年短短的兩年時間,他就變心了,守着我和那個女人極盡骯髒時,竟然沒有絲毫的愧疚。”
服務生再次端來了一杯酒,這次趙嫺靜喝的更快。
喝完後,她把酒杯向桌子上重重一頓,正要再要一杯時,高飛搶先說話了:“那個誰,嫺靜是吧,我覺得你最好是少喝點,這玩意看起來沒啥酒精度,其實後勁很大的。”
去年那個夏天的夜晚,紅姐接連喝下兩杯酒時,高飛也曾用這樣的話勸過她。
那時候,高飛勸顏紅少喝點,不是真正關心人家的身體,而是關心自己的錢包。
當時他腰包裏只要不到一千塊,照顏紅那個喝法根本不夠的。
現在高飛有錢了,別說是請人來酒吧喝酒了,就算把整個酒吧都買下來,眉頭都不會帶皺一下的。
他勸趙嫺靜少喝點,只是出於關心:眼前這個外表嫺靜的都市女郎,給了他紅姐的感覺,他有義務去關心她的。
“大嗎呵呵,我可不覺得。”
趙嫺靜擺了擺手,忽然喫喫笑着說:“啊,我知道了,你是心疼我喝酒太多,怕到時候買不起單吧”
當時紅姐也是這樣說的。
高飛尷尬的笑了笑:“哪能呢,我就是擔心你唉,你既然要喝,那就儘管喝。”
“錢的問題你別擔心,今晚你陪我,盡情的喝,消費多少,我來買單。”
趙嫺靜說着,從小包中掏出錢包,打開拿出一疊現金,怕是得上萬,還有七八張銀行卡:“喏,看到了沒有,我有錢錢,我不缺,缺的就是一個陪我喝酒,關心我的男人。”
高飛掃了眼這些錢,笑了笑擡手,示意服務生直接上整瓶的酒。
趙嫺靜喝的有些急,好像有些不勝酒力的樣子,右手手背撐着下巴,斜着一雙嫵媚的眼睛看着高飛,慢悠悠的問:“高是叫高飛來着吧”
“是,我就叫高飛。”
“哦,高飛,你是做什麼的”
“你看我像做什麼的呢”
“打工一族吧”
趙嫺靜歪着下巴,打量了高飛一眼,咯咯笑着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肯定是打工的,而且是是那種穿着很整齊,每天西服領帶頭髮打着摩絲錚亮,其實每個月最多也就掙個兩三千的推銷員,對吧”
真正的有錢人,絕不在意別人說他沒有錢,就像高先生這樣,也沒爭辯什麼,只是隨意點了點頭。
他不在意趙嫺靜說些什麼,只在意這個都市女郎,給了他紅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