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 .
蘇小念被帶到葉家後，直接被請進了書房。
葉雙雙正在看新送上來的葉氏前三季度報表，越看眉心皺的就越厲害。
即便蘇小念來了，她也沒有擡頭。
她不搭理自己，蘇小念也不惱，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在跟葉雙雙比較誰更有耐心。
不知就這樣過去多長時間，葉雙雙終於擡頭。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漂亮的臉，這張臉令葉雙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曾經恣意鮮活過的人。
很像，真的很像。
“蘇小姐是嗎？”
葉雙雙將手中籤字筆放下，公司前三季度接連整體虧損，令她頭疼不已。
蘇小念不吭聲。
門外傳來敲門聲，葉雙雙面不改色的應下。
進門的是上茶的張姨，蘇小念看到她放下茶的時候，朝自己這邊看了眼。
蘇小念記得，葉澤晨曾經跟她說過，這個張姨，是可以信任的。
稍稍定了定心神，朝葉雙雙笑了笑，算是迴應。
“小女不懂事，前幾天接連受了蘇小姐兩次照顧……”
葉雙雙端茶，看着蘇小念，着重強調了‘兩次’，想必是已經知道荼好好暈倒那晚的事了。
“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不值一提。”
蘇小念雖然還摸不清葉雙雙想做什麼，但直覺告訴她，葉澤晨很快會到的。
更何況，如果葉雙雙真的想對自己不利，也不會當着自己那麼多同事的面將她帶走。
似乎沒想到蘇小念這麼刺頭，葉雙雙愣了下，暫且沒再提葉蜜雅的事。
“蘇小姐，你瞭解你的枕邊人嗎？”
拉開抽屜，葉雙雙從裏面拿出厚厚一疊的文件推到蘇小念面前。
“澤晨從以前開始就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並且伴隨程度極深的心理問題。”
葉雙雙慢條斯理說着。
“就算不爲了自己考慮，蘇小姐，你有爲了自己的下一代考慮嗎？”
蘇小念緩慢翻着文件，仔細看着上面內容。
“你的意思是？”不知過去多長時間，蘇小念重新擡頭。
“和澤晨離婚。”葉雙雙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噗嗤一聲。
她疑惑看向聲音來處，竟是蘇小念在笑。
葉雙雙不解自己說的哪句話這麼好笑，皺着眉頭看她。
“葉夫人，這真是我今年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算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媽說話？”
書房的門突然從外面被猛地推開，葉蜜雅氣呼呼的闖了進來，她的眼裏，滿是高高在上與刻薄。
葉雙雙一聽到葉蜜雅聲音就覺得頭大，這個女兒被她養的太任性了，稍不注意就會闖出大禍！
前兩次之所以在蘇小念那吃了大虧，就是因爲太沉不住氣！
“我媽那是好心提醒你，誰不知道那個野種是個神經病，從小到大瘋過多少回？”
葉蜜雅鄙夷的眼神與不屑的口吻瞬間激怒了蘇小念。
“你說誰是野種？”不知不覺，蘇小念的聲音已經轉冷。
“我說葉澤晨是野種！野種！野種！賤人生出來的野種！”
砰的一聲，蘇小念原本端着的茶杯狠狠砸在書桌上，當即就裂成幾片，茶水撒了一桌子。
“你再說一遍？”手指被劃破，有鮮血混在茶水裏，將那些鑑定報告打透。
蘇小念雙目圓瞪，是真的發起火來，葉蜜雅畢竟是千金小姐，當即就被唬住，可半響又回過神來。
“我就是說他怎麼了？有本事你打我啊！他是野種，是神經病，生出來的孩子畸形……啊……”
葉蜜雅話還沒說完，蘇小念已經狠狠的撲了上去。
這一幕太出乎葉雙雙的意料之外，她怎麼也沒想到蘇小念會真的發飆。
等到反應過來想拉開自己女兒時已經太晚。
蘇小念瘋了似的和葉蜜雅撕扯在一起，女人打起架來本就不好看，頓時混做一團。
“你叫我打你，我就成全你！”
蘇小念手腳並用，抽空還能過過嘴癮，說實話，葉蜜雅戰鬥力真的是太弱。
“叫你嘴賤！”
葉雙雙見女兒落了下風，趕忙叫起傭人過來，憑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就沒有辦法將兩人拉開。
傭人衝進來，見此情形趕快將兩人分開。
葉蜜雅的波浪長卷發被蘇小念抓的亂糟糟的，更何況肚子腿上還被她連踹好幾腳，整個人狼狽極了。
反觀蘇小念除了頭髮和衣服亂了點外，竟也沒什麼大事！
“放開！”蘇小念一揮手，將攔住她的傭人撥開。
她就那樣瞪着葉蜜雅與葉雙雙這對母女。
“你給我記住！嘴再那麼賤，小心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蘇小念原本也很少這麼動怒，可當她從葉蜜雅的嘴裏聽到那麼過分的話時，怒火止也止不住。
葉蜜雅拼命捂着鼻子，剛纔她被蘇小念掏了一拳，生怕自己剛打過玻尿酸沒多久的鼻子會歪。
“反了反了！放肆！”葉雙雙被氣得不輕。
“那是你還沒見過我更放肆的一面！”蘇小念冷笑一聲。
“小念。”低沉聲音在門邊響起，光是聽這聲音，蘇小念的怒火竟就這樣蕩然無存。
擡起頭，果然見到葉澤晨站在門口。
她第一反應竟是先撥弄下頭髮，順便將剛纔因打鬥而凌亂的衣服也整理好。
弄着弄着，眼就紅了。
——我就是說他怎麼了？有本事你打我啊！他是野種，是神經病，生出來的孩子畸形！葉蜜雅惡毒的聲音還在腦海中響着。
明明知道他在葉家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明明知道他在葉家不被尊重……
但蘇小念還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爲他爭口氣……哪怕是隻有一點點！
葉澤晨看着蘇小念的眼睛，心底深處，有一塊柔軟的陷了下去。
“過來。”看也不看其他人，他朝她說。
蘇小念老老實實跑到他跟前，葉澤晨擡手將她沒有弄好的頭髮順好。
直到確定她毫髮無損，這纔將視線重新落回到葉雙雙的身上。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葉澤晨的聲音很冰冷，往日裏壓抑着的氣勢今日竟再也沒有任何遮掩，竟叫葉雙雙忍不住心驚起來。
“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在來看有沒有資格跟我說這句話！”葉雙雙微眯起眼睛，話語裏帶着警告。
突然，葉澤晨輕笑出聲。
葉雙雙愣了下，這笑就如同自己剛纔對蘇小念說讓他們兩個離婚時，她的反應。
不知爲何，她的心，有一瞬間不受自己控制的揪緊，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掌，再要她的命。
“不然，你大可以試試。”
她聽到葉澤晨這樣說。
彷彿這個從以前就掌控在自己掌心裏的野種……這個自己決定要折磨他一輩子的小畜生，再也無法受到自己掌控一樣！
回程的車上，蘇小念忍不住朝葉澤晨伸出大拇指。
“我老公真厲害！”剛纔他說那番話的模樣，簡直太帥了！
葉澤晨斜睨了她一眼。
蘇小念趕忙老老實實的坐回到座位上，順便把安全帶繫好。
“爲什麼沒給我打電話？”葉澤晨目視前方，聲音有種風雨來前的平靜。
“時間來不及。”蘇小念撒了個謊。
“說謊。”可沒想到被葉澤晨一眼就看穿。
“其實我是好奇葉雙雙找我來想說什麼。”被看穿了，索性還是誠實回答。
“那她找你來幹什麼？”葉澤晨接着問。
蘇小念將目光落在窗外，像是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小念，你不說我也會猜到。”葉澤晨說。
“她讓咱倆離婚，說你有精神病和心理問題。”小聲的嘟囔句。
葉澤晨有半響沒吭聲，但握着方向盤的手明顯緊了。
“那爲什麼和葉蜜雅打架？”書房一片狼藉，葉蜜雅更是沒討到半點好。
“她罵你，還說……我們生出來的孩子會是畸形！”
蘇小念的話剛說完，耳邊只聽到吱的一聲……
葉澤晨突然踩了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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