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陳歌稍一愣神,立刻朝女生寢室跑去。
跟在劉嫺嫺和馬穎身後的女人似乎也發現了他,扭頭看了陳歌一眼。
灰白色的皮膚泛着死意,她目光中隱含着複雜的情緒。
“這張臉”陳歌看的很清楚,跟在劉嫺嫺和馬穎身後的女人,就是馬穎手機視頻最後出現在窗臺外面的女人
五官和眼神都完全一致,陳歌來不及多想,直接衝了過去。
“小心”
他大聲呼喊,劉嫺嫺和馬穎卻好像聽不到一樣。
那個皮膚灰白的女人雙手搭在劉嫺嫺和馬穎肩膀上,趴在她們耳邊,小聲對她們說着什麼。
距離太遠,陳歌聽不清楚女人的聲音,他只能看到劉嫺嫺和馬穎身體逐漸變得僵硬,目光迷離,彷彿夢遊那樣,閉着眼睛往前走。
“馬穎劉嫺嫺”
似乎是陳歌的呼喊起了作用,兩個女孩速度變慢,臉上表情出現細微的變化,就像是正在做噩夢一樣。
她們也在掙扎,可是結果卻跟陳歌想的不一樣,兩個女孩最終還是沒有醒過來,走出幾步後暈倒在地。
跟在她們身後的女人深深的看了陳歌一眼,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比劃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轉身朝女生寢室裏跑去。
這女人轉眼消失不見,陳歌只看見她肩膀處的衣服破了一個洞,就像是被子彈打穿了一樣。
“她爲什麼要指向自己的心臟是在威脅我”
陳歌跑到女生宿舍門口,拍打着宿管的窗戶,他剛纔那一嗓子其實已經把宿管給吵醒。
“有人暈倒了就在宿舍樓門口”
凌晨三四點,一個男人拍着女生公寓宿管的窗戶,宿管大媽被嚇的不敢出來,直接拿手機通知了保安和學校的人。
桌上擺着一杯早已放涼的水,陳歌看了一眼牆上的表,現在是早上五點四十分。
燈光照在身上,他雙手撐住桌子,平靜的看着自己對面的七、八個人。
其中有警察、有保安,還有學校的老師。
“我已經反覆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變態,那兩個女孩也不是我弄暈的。你們可以質疑我,但是請你們記住你們現在說的話,等那兩個女孩醒來,我要你們親自給我道歉。”
“陳歌,我們相信你沒有問題,否則顏隊也不會親自安排我過來。”李政頂着黑眼圈,十幾個小時前兩人剛剛分別,十幾個小時後,兩人又換了一個場地再次見面。他現在看見陳歌,已經有種上班遇到了同事的感覺。
“那兩個女孩昨天白天來我的鬼屋玩,我看出她倆有心事,詢問過後才知道,其中高個女孩的姐姐失蹤了,這是她的一塊心病。”陳歌捂着自己胸口:“或許你們覺得我的行爲很奇怪,非親非故,爲何要出手相助但我想告訴你們,我的父母在大半年前也離奇失蹤了,有時候只有經歷過才能感同身受,所以我想要幫她”
陳歌的聲音在辦公室裏迴盪,感染力很強。
“凌晨三點多,兩個女孩昏倒在女生宿舍門口,我們查看了監控,當時校園裏只有你跟在她們後面,兇手不是你,那會是誰”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衣打扮很有品味,他平時住在教職工宿舍當中,所以這邊一出事立刻就趕過來了。
“我沒看到,可能是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在內。”陳歌根本沒有退讓的意思,見誰懟誰:“兩個女孩昏倒,這案子看似沒有多嚴重,其實背後還隱藏着一個更大的案子。”
陳歌的目光蘊含冷意,除了幾名警察外,其他幾人都有些發毛。
“我之前說過,那兩個女孩來鬼屋找過我,其中叫做馬穎的女孩,她姐姐失蹤。她之所以考進九江法醫大學就是爲了尋找自己失蹤的姐姐,因爲她姐姐曾經是這裏的學生”
陳歌將劉嫺嫺和馬穎每天凌晨外出,去尋找學校怪談裏雕塑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都市怪談大多都是虛構出來的,但是也有很少一部分是有故事原型的,只不過在人們不斷傳播的過程中,漸漸被誇大。”陳歌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聲音平靜,大腦卻在飛速運轉,想着如何去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雕像流血淚這個怪談是有真實故事原型的”李政和陳歌比較熟悉,知道陳歌不會隨便亂說。
“馬穎手機裏有一段視頻,是她姐姐失蹤前發給她的,地下倉庫那個會流淚的雕塑曾在視頻中出現過,只要找到那座雕塑的主人,就能順藤摸瓜抓住殺害她姐姐的兇手”陳歌雙手握着杯子,手背上浮現出青筋。
屋子裏的人都有些無法接受,他們原本以爲這只是一起變態尾隨女學生的案件,沒想到竟然還會牽扯出一起謀殺。
“你說的那段視頻我們已經找到了。”李政臉色古怪:“視頻不是使用馬穎手機拍攝的,幾年前馬穎姐姐失蹤的時候,她的父母專門跑到九江請求我們協助尋找,當時她們提供過那段視頻,但是經過相關技術人員鑑定,這視頻根本就不是馬穎姐姐發送過來的,而是馬穎自己拍攝的。”
“馬穎自己拍攝的”事情跟陳歌想的不太一樣。
“沒錯,準確的說馬穎姐姐失蹤那天,馬穎和她在一起,但是馬穎卻怎麼都回想不起那天的事情。”李政翻看手機:“我們這邊有案宗,她父母前幾年也經常過來詢問,直到最近才放棄。”
李政輕聲嘆了口氣:“馬穎姐姐失蹤的時候,馬穎還沒上大學,現在她自己都快要畢業了。”
“怪不得她最近急着要去尋找姐姐。”陳歌聽李政說完後,心裏有一絲不舒服,他轉動手中的杯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視頻以第一視角拍攝,屋內顯然發生過一起兇殺案,我在看到視頻的第一時間已經斷定屋內還有其他受害者。”
“現在可以確定,那段視頻並不是她姐姐傳送給她的,而是她自己拍攝的。”
“也就是說,當時躲在牀底下拍攝的是她而當時屋子裏的受害者是她的姐姐”
“兇手就在屋子裏,她是怎麼僥倖逃命的”
“視頻的最後一秒種,她看到了那個趴在窗臺上的女人,那有沒有可能是怪女人救了她”
“她失去了一天的記憶,很有可能也是怪女人有意而爲,那個女人不想讓馬穎回憶起這些東西。”
想到這,陳歌一下站了起來:“馬穎和劉嫺嫺醒來沒快去看看她們兩個,我懷疑她們兩個可能已經忘記了昨晚發生過了什麼事情”
今夜跟着劉嫺嫺和馬穎進入女生宿舍的,就是幾年前那個趴在窗臺上的女人,幾年前她能讓馬穎失憶,那幾年後的今天她依舊可以讓馬穎和劉嫺嫺短暫性忘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