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真取出符篆之時,現場立即有兩個人對此產生了反應。
“喂”
“你”
昴和六連注意到了這一幕,驚愕的出聲,將衆人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到羅真的身上。
但是,羅真並沒有理會衆人的表現,直接打出手中的符篆,令得符篆如排兵佈陣一樣,掠至日輪的身周,將其包圍起來。
緊接着,羅真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結起手印,唱出咒文。
“常以月將加佔時,視日辰陰陽,以立四課”
這一咒文剛剛響起,昴與六連便相繼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
“佔事略決”
昴與六連同時動容。
佔事略決。
這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唯一流傳於世的著作。
在歷史和傳說中,安倍晴明一直被認爲是捉鬼除怨的高手,實則,安倍晴明最高超的技巧是預言和占卜。
根據史料記載,安倍晴明曾成功的預言了花山天皇的出家。
所以,安倍晴明一直都是占卜方面的高手,而佔事略決便是其一生作爲陰陽師的經驗總結,一種六壬類占卜法。
本來的話,安倍晴明的著作裏還有以前曾經提及過的金烏玉兔集,但那早已散佚,只有佔事略決流傳了下來。
現在,這本著作的原本便在作爲陰陽道最高名門的伊邪納岐流手中,被珍藏在伊邪納岐流的藏書庫裏。
既然如此,昴與六連自然不可能認不出來。
因爲,此時此刻,羅真詠唱的正是佔事略決中的佔法,用於傳法的銘文。
“日上神爲日之陽,是謂一課”
“日上神本位所得之神爲日之陰,是謂二課”
“辰上神爲辰之陽,是謂三課”
“辰上神本位所得之神爲辰之陰,是謂四課”
羅真便流暢的詠唱着咒文。
“陽,異筆作陰,四課之中,察其五行,取相剋者以爲用”
伴隨着傳法用的銘文的響起,包圍在日輪身周的一枚枚符篆開始閃爍起光芒。
這些光芒便紛紛都化作光束一般,如照射燈一樣,往日輪的方向集中而去,最終匯聚在了其身前的式盤之上,讓上面流轉的光芒陡然大漲。
“羅真大人”
日輪極其喫驚的看向羅真。
對此,羅真僅是回以一句。
“集中精神。”
羅真便這般開口。
“如果是現在的話,你的占卜的精準度應該會提升不少的。”
雖然羅真自身即沒有觀星之能,亦沒有巫女之才,無法在占卜上有多大的建樹,但藉着佔事略決的銘文加持,幫別人提升占卜的能力,那還是能夠辦得到的。
這樣一來,日輪的占卜的精準度就會獲得提升,即使真有什麼結界或者魔術在保護〈魔法啃噬者〉也應該能夠得出一些線索。
“好好的”
日輪連忙集中精神,繼續祈禱,手指亦是不停的在式盤上輕輕的敲擊,讓式盤上的光輝顯得越來越濃郁。
旋即,當式盤上的光輝綻放時,一行文字出現在了半空中。
“這是什麼啊”
看着浮現在半空中的文字,夏露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出現在半空中的文字是一段古文,出身於英國伯爵家的夏露自然不可能認得出來了。
反觀羅真一行人,紛紛都認出了這段古文的內容。
“「無月無光之夜,食魔之牙啃食珍珠之犬,以強自身」”
這便是古文的內容。
“無月無光之夜”
日輪喃喃着。
“食魔之牙啃食珍珠之犬”
昴與六連皺起眉頭。
“以強自身”
羅真則是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古文開始緩緩的消失,別房裏的光亮亦是黯淡了下去。
“嘭”
直到這時,在日輪的四周懸浮的一枚枚符篆才燃燒而起,消失不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視線都集中到羅真的身上。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夜夜便困惑般的道出了衆人心中的想法。
尤其是夏露和西格蒙德,連佔卜得出的內容都不知道,完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倒是日輪、昴與六連三人多少有些領悟。
“無月無光之夜,食魔之牙啃食珍珠之犬,這應該是指在沒有月光的夜裏,那個〈魔法啃噬者〉將會出現。”
昴就這樣子說了。
“而這個「珍珠之犬」就是對方的目標的樣子。”
六連亦是說出自己的理解。
兩人的話語組合起來,總算是讓夏露和西格蒙德知曉了占卜的內容。
“也就是說,在下一個沒有月光的夜裏,躲在暗處的〈魔法啃噬者〉會出來襲擊「珍珠之犬」對吧”
西格蒙德做出這樣高度的總結。
夏露同樣明白了。
“那我們只要找到那個什麼「珍珠之犬」的傢伙,在他的周圍埋伏起來的話,那就能夠逮住〈魔法啃噬者〉了”
夏露有些神采飛揚而起。
“可可是「珍珠之犬」又是指誰呢”
日輪很是疑惑的指出這一點。
這也是衆人心中都在想的一個問題。
突然
“我我知道了”
夏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邊站了起來,一邊匆忙的出聲。
“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夏露飛快的奔出別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夏露”
西格蒙德連忙飛上前,跟了上去。
現場,一下子只剩下羅真一行人。
“看來,夏露小姐是有什麼線索的樣子。”
夜夜不是很確定的這麼說着。
但這應該就是事實了。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她吧,希望她能帶來好消息。”
羅真攤了攤手,向着衆人這般表示。
衆人相繼的點下頭。
然後
“剛剛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昴看向羅真,有些興師問罪般的道:“那不是佔事略決中的佔法嗎爲什麼你會使用啊”
“對啊。”六連同樣看向羅真,皺眉道:“那可是俺們伊邪納岐流的祕書,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東西,連分家的傢伙們都沒有看過,你怎麼會啊”
說到這裏,昴與六連都緊緊的盯向羅真,表情顯得有些嚴肅。
“昴,六連,你們別這樣。”
日輪稍微出聲勸告,目光則是瞥向羅真的方向,同樣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狀,羅真不慌不忙的笑了笑。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羅真不以爲然的道:“赤羽家本來就是陰陽師家族,曾經還在京都與伊邪納岐流平起平坐過,有關於佔事略決的知識也很正常吧”
說到這裏,羅真還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至於那是家族裏的人用什麼方法記載下來的,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羅真就這麼將問題撇得一乾二淨。
這讓日輪、昴與六連也不太好追究了,只能面面相覷,最後無奈放棄。
於是,碩大的一個鍋便被扣到赤羽家的身上。
不久後,夏露回來了。
並且,帶着羅真一行人,前往了「珍珠之犬」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