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手機清脆地響了一聲，微信接收到新的消息。
蕭祁拿起手機，把聽筒湊近耳廓，諦聽女孩帶着一絲擔憂的語音：“蕭祁，你現在到了麼？方便的話，可以給我回個消息嗎？”
“怎麼？”
一股暖流在胸口涌動起來，瞬間衝散了所有的鬱結。
連一秒鐘都沒有停頓，蕭祁快速地回覆，嘴角挑起一絲壞壞的弧度，“喲，這麼快就開始想我了？”
是的……
這一剎，他無比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那是全世界最無可取代的珍寶，和她相比，無論是復仇還是離愁都不重要了。
在開法拉利衝向渥太華的路上他就已經決定了，放棄對墮月的死仇、向亞蘭蒂斯家妥協，作爲普通人和那個女孩一起生活下去。
阿笙……從此以後，我只會爲你一個人而活！
……
“喲，這麼快就開始想我了？”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熟悉的輕佻口吻。分明隔着遙遠的電波，洛笙臉上還是微微紅了一下，有些發燙。
“只是想確認一下你的安全而已啦。”
“想你什麼的……纔不是呢……”她說得言不由衷，拉着被子遮上了半邊臉，聲音細如蚊吶，“那你……剛纔有沒有想我？”
“嘖，你這是什麼話？”對方秒回，涎皮賴臉的，“寶貝，我當然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地想你啊！”
“這傢伙……”
洛笙看着這用詞熱烈諂媚、不要臉之極的幾行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心想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男人呢？冷起來面無表情，好似全世界的人都倒欠了他八百萬；可一旦愛上你又變得那麼黏人，好像繞樹的藤蔓，霸道到想侵佔她的每一分生命。
他哪裏是在說“我想你”，分明是想說“我要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我”吧？
“少主，你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女孩託着下巴，有些無語，“你以前不是很高冷的嗎？”
“不，”蕭祁嚴肅地說，“那只是對不相干的人而已。”
“不相干的人？”
“意思就是……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咯。”他笑得狡猾。
“哼，我纔不相信，這麼有經驗的樣子……這種話，你肯定是和很多女孩都說過吧？”
洛笙咬了咬下嘴脣，努力忍着笑意，敲字，“你這個……花言巧語的騙子！”
“怎麼可能？阿笙，我可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交往。”這傢伙一副受了冤枉的嘴臉，說得跟真的似的。
“唔……”
那一秒，洛笙好像忽然聽見了窗外花開的聲音。
星光一下子亮了起來；花瓶裏水仙的幽香涌來；雪花悄無聲息地融化了，化爲潺潺流水匯進小溪……總之一切感覺都變得分外靈敏。
“可是……”
可大腦卻好像變成了一片空白，她只好吶吶地說，“你好像說過，以前有過喜歡的女生吧？”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心裏暗暗叫苦，直想把上一秒給撤銷掉。從蕭祁的隻言片語來看，他確實喜歡過一個女孩，可她似乎已經過世了，再提起只會徒增傷感。
“是啊，有過。”蕭祁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一臉平靜地喝着紅酒，“但我們沒有在一起，所以倒也算不上嘍。”
“你被拒絕了？”
洛笙有點詫異，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堂堂的亞蘭蒂斯少主啊！要顏值有顏值、要家世有家世，雖然性格是惡劣了點，但也絕對算得上頂級高富帥，世上有幾個女孩捨得拒絕這種男人？
“不啊，是來不及了。”
蕭祁看着她的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在我明白的那一剎，她就死了。”
“對不起啊……”
彷彿被針紮了一樣，她的心臟痛得一陣收縮，溢出澀澀的液體。洛笙默默望着那雙平靜如水的紫瞳，想從裏面看出一絲軟弱，卻終究什麼也沒看出來。
她心想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吧？那麼驕傲又那麼敏感，像只倔強到死的小野獸。讓人敬畏，也讓人心疼。
爲什麼你從來不肯流露呢？從來不肯低頭？爲什麼要裝得無所畏懼，雲淡風輕的，一臉“哥這輩子喫香喝辣泡過各國漂亮妞只差去死”的欠揍模樣？
明明受過那麼多傷、喫過那麼多苦啊……
“安心，早就沒事了。”看到洛笙難過的眼神，反而是蕭祁來安慰她。
“沒關係了，真的。”
他微笑着，眼波溫柔無限，“阿笙，我現在只想要你……只要有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