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從那高高在上的神座之上,響起了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她宛如俯瞰萬物的神靈,高貴而冷漠,“火羽,你不必再說了。”
“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師尊”
火羽仙子喫驚地長大了嘴巴,“師尊這,這怎麼可以”
爲什麼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爲什麼,九天玄女居然還要護着這個廢物一個根本無法修行的傢伙,值得她這麼做嗎
“師尊,這和天宮的律法不符”
火羽仙子頗爲委屈,還欲再勸九天玄女。
“無需多說。”
九天玄女卻乾脆地打斷了她,冷然道,“祁夜他和你們,是不同的。”
“不同”
同樣是聽到這句話,火羽仙子只以爲,這是九天玄女在慣例袒護而落在夜皇耳朵裏,卻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由於從小在陰暗的環境中成長,在察顏觀色上,夜皇要更敏感得多。
他敏銳地感覺到九天玄女的語氣中,不僅沒有任何溺愛,反而還隱隱有一種混合着忌憚、厭惡和恐懼的情緒
怎麼可能
自己只是一個弱小的先天生靈,連修仙之路都沒有踏入,怎麼可能讓九天玄女恐懼
不同的
自己是不同的
這種語氣,讓他感覺到一股沁入骨髓的冰涼。就好像自己是一個怪物,因爲危險,纔會被人死死關在一座囚籠中
“是,師尊。”
另一邊,火羽仙子不甘心地退下了。
臨走前還瞪了夜皇一眼,愈發嫉恨,後者能被九天玄女無條件溺愛。
然而,夜皇卻沒有任何被關愛的感覺。
他心底隱隱有一種感覺
九天玄女收留自己,並非動了惻隱之心。畢竟三界之內孤兒無數,卻只有他一步登天,直接成了仙帝親傳。
恐怕
自己身上有着不爲人知的祕密,必須被嚴格監視一旦情況失控,就能立即將他扼殺
“是這樣麼”
這種被人當作怪物、生命時刻被握在他人手中的滋味,着實是一場噩夢。不知不覺中,夜皇的紫瞳變得更加深邃,幽黑如墨。
“若想要天地靈露,爲師這裏多得是。”
這時候,九天玄女冷淡的聲音從神座上傳下來,“祁夜,你又何必嫉妒火羽呢”
“我”
“夠了。”
九天玄女擺了擺手,一揮袖,“本座不想聽你解釋。”
“這次就算了這種事,以後不得再犯。”
“譁”
一陣法力涌動,瞬間將夜皇席捲。待視野清晰後,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改變,成了一片清冷華美的宮殿。
“呵”
夜皇攤開手,手心裏有着一個盛滿靈露的玉瓶。
他擡起頭,站在漆黑的夜空下。寒風凜冽,一身黑衣獵獵飛揚。
“果然,又不聽我解釋麼”
衆人都以爲,九天玄女無比溺愛自己。無論他犯下多少過錯,都會輕描淡寫地揭過,從不懲處他
然而無人知道,她卻從來沒有相信過他。
所有的誣陷,九天玄女都視作理所當然,並自以爲是地“寬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