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龍嗎”
終於，洛笙還是落下了一滴眼淚。打在地上，濺成了碎片。
“好了，別難過了。”
蕭祁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說，“身軀會泯滅，但高貴的靈魂卻能永恆。”
“青龍聖獸得仁求仁，阿笙，應該爲它高興纔是。”
“不，我並非悲傷。”
洛笙擡起頭，修長的睫毛下眼神迷離。
一束光線從天而降，傾落在她蒼白的容顏上，透出一種惑人的、近乎虛幻的美麗。
她仰望着那黑暗的、分不清真實或虛幻的天幕，喃喃地說，“只是，我從沒想過世上的死亡竟能如此壯麗。”
兩世修行以來，她從未見過如此高貴的生靈。無論是生存時的堅毅、抑或死亡時的壯烈，都令人感覺到發自心底的敬畏
那是生命的偉大
“嗚嗚嗚”
青光灑落大地，有一部分落到了小青龍的身體上。感受着那一股溫暖的、蒼老熟悉的氣息，它不由得悲從中來，哭得愈發傷心了。
“小青。”
洛笙摸了摸小青龍的腦袋，“記住了麼”
“那流淌在血液裏的、與生俱來的高貴意志”
“嗯我記住了”
小青龍擦乾了眼淚，用力點頭，“我是真龍的後裔，萬獸膜拜的帝皇寧可轟轟烈烈地戰死，決不能卑微低賤地苟活”
目睹了眼前這一幕它，終於有了明悟從靈魂深處脫胎換骨，蛻變成一個成熟的戰士，再不復過去的幼稚輕佻。
“好了。”
洛笙微微頷首，眼神中的迷茫已經徹底散去。眸子冰冷，透出一股銳利如劍的鋒芒，“接下來我們，該去算總賬了”
時至如今，這份仇恨已經染上了太多的鮮血。雙方再沒有一絲轉圈的餘地，唯有你死我活
或許，羽無痕也曾是一個受到背叛的可憐人。
然而，身受痛苦，就能肆意把痛苦強加給無辜之人麼他的所作所爲，一樁樁、一件件早已堪稱十惡不赦
“阿笙，跟我來。”
蕭祁抓住了她的手腕，表情極爲冷峻，“那傢伙令人作嘔的氣息我感覺到了。”
縱然曾有千軍萬馬追隨，能陪伴她走到最後的，還是隻有他一人。
“呼”
小青龍強忍悲痛，揹負着洛笙兩人，連續不斷地使用虛空穿梭。
隨着越來越深入這個地下祕境，虛空中開始出現無所不在的阻力，令小青龍不得不降低了速度。
“呼”
到了最後，虛空完全被鎮壓了小青龍一頭飛上去，就好像撞在了銅牆鐵壁上，連向後倒飛了數丈，“什麼人”
它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驚疑不定。
“沙沙沙”
隨着小青龍喝出這句話，一道道細小的蟲噬聲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黑暗中，隱隱可見有一道光門佇立。身披黑衣、臉上戴着鐵面具的男子從門裏走出，聲音沙啞，“是你好久不見。”
“你是”
那個聲音很陌生，然而身形卻能看出幾分熟悉。一時之間，洛笙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