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不知爲何,蜜波突然笑了起來。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彷彿聽到了一件世上最好笑的事。
“怎麼”
蕭祁一挑眉,冷着臉,“很好笑麼”
“該怎麼說呢你實在是太有趣了。”
半晌,蜜波才終於止住了大笑。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眯起眼睛,“吶,除去來自諦摩天的記憶你其實是一個沒有興趣、沒有感情也沒有牽掛的男人,毫無靈魂的強大空殼。”
“你的無畏並非出於勇氣,而是極端的厭世,因爲你根本無所謂自己會不會死。對你來說,那個女人是對世間唯一的留戀。”
她忽然停下侃侃而談,頓了頓,脣邊勾起一絲邪惡的微笑,“既然這樣”
“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你能爲她犧牲到什麼程度”
“你到底想說什麼”蕭祁冷冷地打斷她。
“隨口一說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蜜波臉上的笑更加濃郁,狡黠地眯起了眼睛,捉摸不透。
她轉過身,背對着蕭祁揮了揮手,“那就去吧,趁你還有最後一點時間”
“去晚了,說不定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個陰冷、狠辣、野心勃勃的女人居然就這麼走了,什麼也沒做,麾下所有的扈從也一併帶走了。
但是
不知爲何
蕭祁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聖城禁地。
“嘩啦啦”
此時此刻,黑色潮水終於開始退卻。
“成功了嗎”
古老祭壇上,作爲護法的化冰仙子、澹臺飛雲已經筋疲力盡。癱倒在地,耗竭了體內最後一絲法力。
看到圍困的黑潮逐漸退去,兩人精神一振,勉力睜開了眼睛。青銅祭壇之上,白衣少女脣邊溢出一絲血跡,身形卻連晃也沒晃一下。
“好強的意志力。”
望着這一背影,化冰仙子、澹臺飛雲兩人都不由驚歎。
由於法力被禁封,如今的洛笙,幾乎等同於一介凡人。然而她卻以凡人之軀,硬生生憑着絕強的精神控制了玄黃鼎,一絲一毫也未曾鬆懈。
換一個人,估計早就崩潰了。
“就是現在”
剛一感應到不死之河變弱,洛笙立即睜開了眼睛,當機立斷,“九冥死氣鎮壓”
“嗡”
這一瞬間,玄黃鼎光芒大亮
彷彿無底洞一般,貪婪而瘋狂地吞噬着不死之河,無盡水流沖天而起,甚至倒捲成了一巨大的水龍捲
“我的天”
“走,快走”
見到這一幕,化冰仙子、澹臺飛雲都嚇得暴退,拼命遠離了玄黃鼎。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萬一沾染上不死河水,簡直和自尋死路差不多。
“奇怪。”
終於退到安全之地,兩人鬆了一口氣,心中同時冒出一個疑惑來,“這些黑色河水,似乎一點也沒沾染到她”
的確。
洛笙身上,彷彿有着一層無形的護壁。飛濺的水珠朝兩翼滑落,根本沒能觸碰到她。
“這情況好眼熟。”
毫無疑問,兩人都聯想起了雲夢澤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