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淼聖衛”
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洛笙眯起了眼瞳。
“小丫頭,就是你在這擺攤”
那九淼聖衛乃是一鷹鉤鼻男子,面色倨傲,周身散發着先天二重境的強大氣息。他瞥了那絲絲縷縷的丹霧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哼,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你不知道,十三皇太孫的御駕經過此地嗎”
“十三皇太孫”
洛笙朝他背後望去,見那道路盡頭停着一輛燦金色的車輦,足足配有八頭龍獸拉車。車輦上有一道金色小劍,正是九淼國皇族的家徽。
皇族子弟
從對方配有九淼聖衛來看,估計在皇族中也頗爲受寵,身份不低。
“這位聖衛大人。”
洛笙懶得跟這種狗腿子計較,淡然道:“既然如此,您想怎麼辦要我去給十三皇太孫道歉嗎”
“那是自然”
“道歉,自然要有誠意。”九淼聖衛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攤開手,“小丫頭,你衝撞了皇太孫殿下,難道不該獻上賠禮嗎”
“將這些靈丹獻上,殿下寬容大度,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
洛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如果現在離開,我也會當這事沒發生過。”
“丫頭,你耍我”
那九淼聖衛囂張慣了,被她這一句話噎得半死,頓時大怒:“好一個野崽子,居然敢戲耍皇駕找死”
一股強大的先天二重境威勢爆發,駭得小穆晨臉色一白,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洛笙卻面色如常,伸手扶住穆晨,柔聲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哼”
見狀,秋水長老怒哼一聲:“區區一條走狗,也敢對我家小姐呲牙”
他上前一步,先天三重境之威盡顯無疑,壓得那名九淼聖衛大驚失色:“先天三重境你、你是誰”
“鏡湖三山,驀氏驀秋水”秋水長老冷冷地道。
九淼國主,終究是一位活了漫長歲月的地仙,皇族後裔數以千計。除了幾個資質逆天、或者特別受國主寵愛的要讓着點,一些偏遠分支地位恐怕也就和天水侯府那種小家族差不多,還真不敢得罪驀氏。
十三皇太孫沒聽過。並不是那幾個受寵的皇子皇孫之一。
事實上。
這位十三皇太孫,的確出身很一般。即使修行天賦不俗,也沒怎麼受到皇族重視。可他竟然一路殺進了族內大比前十,被九淼國主看中,地位頓時大漲。
因爲過去被欺凌得慘了,他連性格都有些扭曲一朝得勢,倒是比許多皇子公主還要張狂得多。
“驀氏十老之一,驀秋水”
一名黃袍青年從車輦上走下來,被大羣僕從簇擁着,氣度不凡。他面帶微笑,只是那笑容卻顯得有些敷衍,“不知長老當面,倒是我這侍衛魯莽了。”
看到此人的瞬間,洛笙便微微皺起了眉這個十三皇太孫的眼神,令她很是不喜。
十三皇太孫看了洛笙一眼,“這小姑娘是”
派人來搶丹藥,居然不知道丹藥主人是誰秋水長老都被氣樂了,“這位是我驀氏的小小姐,老夫乃是她的護法長老”
“驀氏宗家,小小姐”
聽到洛笙的身份,十三皇太孫心裏頓時一陣不爽。因爲幼年的經歷,令他對那些地位崇高的嫡系子弟都很是嫉妒,輕易就把洛笙劃爲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一類了。
“就
算驀氏宗家的嫡系小姐,也沒資格衝撞皇族吧”
十三皇太孫眯着眼睛,眼神裏有一絲厭惡,“念在你年紀尚小,本宮也不欺你。好好向本皇太孫賠禮道歉,也就罷了。”
“道歉”
洛笙眉梢一揚,眼底帶着冷笑,“讓我對你道歉閣下,我沒聽錯吧”
小小凡人,居然膽敢讓一位純陽真仙道歉就不怕聽得他魂飛魄散嗎
“怎麼不肯”
十三皇太孫臉色一沉。他過去坐井觀天,眼界狹隘,並不清楚皇族和各大世家的微妙平衡。一直以來,他都把各族當作自家奴才,狂妄得緊。
那些高高在上的王爺、公爵也就罷了可洛笙只是區區一個小女孩,居然也敢逆了自己
“驀氏再了得,終究也只是一臣子,豈能和我家殿下相提並論”
隨從中,有個美貌侍妾自作聰明,上前嬌斥道:“哼敢衝撞十三殿下,你這是想造反嗎”
造反
這小小侍妾仗着靠山,不知輕重,卻讓洛笙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就憑你這主子他還不夠資格”
依洛笙天女的性子
不惹事,卻也從不怕事誰要是不長眼睛,硬是欺到她頭上,她也不介意送對方一程
“哦”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朗笑聲,“我這天羽樓,今天好是熱鬧啊”
十三皇太孫臉色一變:“天羽樓樓主”
洛笙循聲望去,只見那位舒懷公子緩步而出,羽辰陽自覺地落後半步,跟在他身後,彷彿一隨從。
二者視線交匯。
洛笙微微點頭,夏舒懷對她笑了一笑。他眼神明亮,透着由內而外的暖意,讓人如沐春風。
“哇。”
“這位少年公子是”
“天,竟然能讓天羽樓樓主乖乖跟在身後”
人羣中一片驚歎,都好奇地看着這一幕。夏舒懷並未介意,只是對十三皇太孫微笑頷首:“十三兄,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此事,就到此爲止吧。”
十三皇太孫一個哆嗦。
他忘不了,忘不了九淼國主親自去迎接這少年的那一幕。
那一天,對方駕着龍子火焰狻猊而來,身側更有一位堂堂的地仙護法,威儀赫赫。至於他自己僅僅就只是迎接隊伍中的一個小卒子罷了。
“原來是舒懷公子。”
十三皇太孫連擠出笑臉,一邊退後,一邊拱手道:“小的有眼無珠,無意衝撞了公子。得罪得罪,還請您多多擔待”
他嚇得一身冷汗,根本不敢多停留,趕緊帶着一衆手下落荒而逃。
“呼。”
洛笙看着對方狼狽逃跑的背影,轉過頭,對夏舒懷清脆地道:“多謝夏公子”
她雖然不懼,卻也懶得糾纏這些破事。像十三皇太孫這種人,乃是披着羊皮的毒蛇,一點點小仇怨都會牢牢記在心裏,倒也麻煩。
夏舒懷沒說什麼,微微點頭,脣邊浮起一縷淡淡的笑。
羽辰陽朝地面掃了一眼,上前一步:“小姑娘,你這剩下的靈丹,就直接賣於我天羽樓吧就依你開的價格,一分不差”
對他來說
若能討得舒懷殿下歡心,一點靈玉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