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帷不知何時拉下,遮住了一室旖旎。
牀邊地板上擺着兩雙鞋,以及那相交纏繞在一起的各色衣物,昭示着裏面發生了什麼。
剛剛上完早朝回來,安統領就匆匆忙忙過來,和如歌稟告了二皇女留宿天香樓的事情。
如歌頓時黑了臉,面色幾乎鐵青,轉身就要出門去找如酒算賬,“二皇女現在回宮了嗎”
“回、回了”安統領戰戰兢兢道。
“現在回來倒是動作飛快”如歌怒不可遏。
早朝時,如酒沒在場,母皇還唸了幾句,她好不容易纔替如酒遮掩過去免了責罰。
本以爲她是爲情所傷無法上朝,卻不想她竟是去風流快活了一夜,竟是直接將秦殤給睡了
睡了便罷了,竟然不負責,聽說一大早就慌里慌張地從天香樓跑了出來
她竟然還敢跑
脫了褲子就不認人,她以前是這麼教導這個皇妹的嗎
如歌此刻很生氣,非常生氣,有種家養的熊孩子捅破了天還敢跑回來躲着的憤怒感
她非要去教訓她一頓不可
“歌兒”剛出東宮門口時,如歌就聽到了寧夜的叫聲。
“歌兒你等等”寧夜收到了秦殤派人傳來的消息後就立刻趕了過來,防止時間不夠,還特意在東宮用了輕功。
這才堪堪在門口攔住瞭如歌。
“夜,有事情等孤回來再說,孤現在有一筆賬要和二皇妹好好算”對寧夜,如歌到底是緩和了語氣。
剛邁出步子,寧夜就拉住了她,“歌兒,如果是昨晚的事情,你還是別去了。這是秦殤傳來的字條。”
寧夜將手裏一張摺疊的字條遞給瞭如歌。
那是一筆極爲好看的字,只是內容,卻叫人恨鐵不成鋼。
秦殤竟是將昨晚的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一切都是他不對,是他貪心,刻意留住了醉酒不清醒的二皇女,並非二皇女輕薄了他
他還爲如酒求情,表示要怪就怪他,不要懲罰責難二皇女
看了紙條,如歌突然沉默了。
她相信如酒醉酒,卻不相信一切都是秦殤說的那般都是他的錯。
若是如酒不願意,誰能逼迫一身武功的她
若非如酒主動,秦殤那般連自己心意都掩藏得極好不願意給如酒增加負擔的男子,怎會主動勾引
“歌兒,回去吧。”寧夜拉着如歌往裏面走,“我知道秦殤的脾氣,他表面上雲淡風輕是個清雅公子,實際上卻很倔強,認定了的事情不會改。他這麼說,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怕是心甘情願的。”
“而且,他這麼着急地找我,便是因爲他從來都不想給二皇女帶來負擔和麻煩。如果歌兒你現在去問責二皇女,就和秦殤一直以來的本意相左了。秦殤骨子裏驕傲,想要的也從來不是二皇女的愧疚。”
如歌靜靜地聽着,良久,收回了要去找如酒的心思。
靜默的空氣中,只餘下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一刻,如歌突然很佩服秦殤這樣的人,只可惜,如酒看不到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