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經這樣做過多次,秦殤的動作嫺熟又幹練。
烈酒拿來之後,秦殤道,“你忍着一點啊。”
剛要倒酒給他傷口消毒,卻被寧夜阻止,他擡眸道,“別弄髒了你的牀榻”
秦殤沒好氣地一把將寧夜按回去躺着,“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麼多,閣主這鞭子怎麼沒打死你啊”
他聲音裏已經帶了幾分哽咽,不由分說地將烈酒澆在了寧夜那血肉翻飛的鞭痕上。
只聽得“滋滋”的聲音,寧夜雙手抓緊了牀沿,臉上表情痛苦而隱忍。
“忍着點。”秦殤說着,繼續倒酒。
寧夜忍耐不住,防止咬破舌,只能一口咬住枕頭。
許久之後,傷口上了藥包紮好,轉過身來的寧夜,已經面無人色。
他嘴角一抹鮮血,到底還是控制不住地咬破了脣。
寧夜強撐着要站起來,又被秦殤按了回去。
“別動,想死也別這個死法你這次又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竟然叫閣主親自懲罰”
“還是上次任務失敗的事情。”寧夜悶悶道。
“啊”秦殤驚訝,“不是,你不是已經被懲罰過了嗎怎麼又被閣主打懲罰兩次”
寧夜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的聲音慢慢響起,“委託人,是五皇女。”
聽完,秦殤也沉默了。
自從一年前,五皇女和閣主相遇後,兩人就走得極近。
也不知道那個五皇女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叫閣主如此賣力,甚至還無償叫寧夜幫她做事,沒做好還下了如此狠手
等一下
五皇女行刺
秦殤驚呼起來,“五皇女要行刺的話,不會是”
後面的話他沒說,對上寧夜的眼睛,就看到寧夜頷首。
是了,是了。
誰都知道,五皇女最爲痛恨的,無非是名正言順的那位,天下未來儲君。
秦殤往後一退,趔趄了一下,臉色蒼白,“這次是那位,那以後,是不是輪到二”
他突然捂住了嘴,看向寧夜,“就不能不服從命令嗎那一位,是殿下最爲喜愛的長姐,殿下不止一次喝酒的時候和我說過,長姐待她如何如何好。若是那位有事,殿下該如何傷心瘋狂”
秦殤口中的殿下,自然是二皇女燕如酒。
他用充滿希冀的目光凝視寧夜,“你別去,別去,行不行寧夜”
秦殤深知寧夜的武功,也深知國色閣裏殺手如雲,個個都是經過殘酷的訓練從死人堆裏走出來的。
他實在是怕,萬一得手,下一個就輪到二皇女,況且那位真的出事了,二皇女必然不肯罷休,那時和國色閣又是一番不死不休。
秦殤倒不是怕自己和二皇女決裂,怕的是二皇女鬥不過閣主爲國色閣殺手所傷。
那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哪怕不能陪伴在側,他也希望,二皇女殿下能得償所願,瀟灑快樂,平安無憂。
秦殤反應這般大,寧夜如何不知他的心之所繫。
他苦笑了一下,“你覺得,我,甚至是我們,有可能違背閣主的命令嗎”
秦殤眼裏希冀的光漸漸褪去,彷彿一朵花瞬間枯萎下來。
屋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卻是死一般的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