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
在扯下面巾看到他容貌的那一刻,愣了下。
可她的眸底,沒有畏懼和驚嚇,沒有惶恐和嫌惡,只有詫異。
那還是第一個,看見他那張醜陋如鬼的臉,還能如此淡定如此眼神依舊清澈包容的人
似乎,他那張自己都不忍心看的醜臉,除了帶給她微微的詫異之外,他仍然是個一般無二的普通人,並沒有任何缺陷。
就是那愣住的一下,讓他鑽了空子,將長劍架在了脖子上。
之後竟然能對着他那張醜臉那般久,還幫他遮掩逃過東宮禁衛
那天自己好像劃傷了她天鵝般美麗的頸子
不知她的傷口有沒有痊癒
罷了,他怕是想多了。
尊貴如皇太女,無數貢品膏藥皆是上上之品,宮女侍女無數,宮中還有着醫術最好的太醫院。
就是破一塊皮也像天塌了一般,自然有無數人鞍前馬後小心翼翼,又哪裏輪得到他這個見不得光的“始作俑者”來擔憂呢。
“喂,寧夜,你傻了我叫你幾聲都不迴應我”秦殤的話將寧夜拉了回來。
隨即,秦殤蒼白的病容上浮現出一抹和以往一樣的壞笑來,“說,那個讓你任務失敗的是不是個女人還長得很美,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在回味當日情形了吧我還不瞭解你嗎,這麼多年就沒有見你這麼發呆過,竟然沒聽見我說話。快說,我猜得對不對”
寧夜黑了臉,沒好氣地瞥了秦殤一眼,扭過頭去。
“哈哈,不說話,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哎呦喂,我總算是看到你這顆石頭開花了,真乃十分欣慰啊看來你因爲她任務失敗受罰,不僅不怪罪,還領受得心甘情願啊。不得了不得了,春心動了的男人就是癡,和每個燕國的癡情男兒一模一樣。”秦殤前半段還是歡快的語氣,說到最後兩句的時候,卻突然傷感了起來。
寧夜見他語氣中帶着異樣,眸光了然,“既然你比我懂得那麼多,那爲何不去爭取”
“爭取,哈哈,我如何爭取”秦殤扯動嘴角笑了笑,笑着笑着,眼睛裏卻閃現出了晶瑩的水光來,“我這樣的身份,配嗎”
“人家是天潢貴胄的皇女,我、我只是個唱曲兒賣藝的賤籍,說得好了是天香樓頭牌賣藝不賣身,實際上,我和那些靠身體取悅人的,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只要她還記得我,偶爾有空的時候來這裏看上幾眼,有個一時半會兒的歡樂,便好了,其他的,我再無所求,也求不起。”秦殤的語氣越來越低落,越來越悲傷。
寧夜聽了心裏也悶得慌。
秦殤口中說的那人,便是二皇女燕如酒。
秦殤向來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喜怒不形於色,哪怕是二皇女自己也沒有看出來,也就是自己和秦殤關係好,某天喝酒共飲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祕密。
不然,他也完全發現不了。
若秦殤這般心思玲瓏的人都自卑得從未表現出來,那和他一般處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