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如此,失態
安塵熙站起來,凝望着被他的舉動嚇呆了的屋裏面另外兩人,望進去安瑤水潤黑亮眼睛裏的驚慌和盈盈欲泣,放在身側的五指蜷曲起來。
似乎想要擡起,卻又頹然地放下。
他定定盯着安瑤看了一眼,脣邊揚起冷漠的弧度,曾經溫柔的眸光蘊滿了說不出的悲憤寒涼。
“下次再也不要這樣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徒留一個修長的背影。
安瑤呆呆地坐着,目光下垂,眼瞼微動,纖長的睫毛隨着眼皮的上下移動眨了眨。
心中酸澀的苦楚和求不得的滯悶讓她心裏難過,長睫轉動之間,一顆晶瑩好似被剪刀咔嚓一下,帶着沉重的情感墜落。
“這,小塵這是怎麼了”李阿姨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知所措道。
安塵熙的話是對安瑤說的,這是對她的警告。
李阿姨依舊一頭霧水,安瑤推了推輪椅,再也沒有心思用飯。
“瑤瑤”走了一個另外一個還想離開,李阿姨試圖叫住安瑤。
安瑤輪椅頓住,微微側頭,“哥是在生我的氣,和李阿姨你無關。”
輪椅從另外一邊上了二樓,很快上了二樓臥室,房門緊閉的聲音隨之而來。
不是和好了麼怎麼又
李阿姨茫然又恍惚,看着兄妹隔閡的一幕自己心裏難受,蹲下去收拾清理的時候憂愁道,“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呦,如果安總和安太太還在的話就好了。”
三年前,一家四口和樂融融,誰看了都羨慕,哪像如今唉,李阿姨覺得自己這是自己近段時間來不知多少次的嘆息了。
深夜,牆上擺鐘已經過了十一點的指針。
安瑤卻抹黑進了哥哥大人的臥室。
她有安家大宅的鑰匙,長長的一串,任何房間都可以從外面開門進去,前幾天,安瑤特別趁李阿姨不注意的時候去拿來的。
屋內關了燈,漆黑一片,眼睛適應了黑暗之色隱約可以看見一點輪廓。
安瑤對哥哥的臥室再熟悉不過了,還小的時候經常在哥哥房間裏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就連裏面的氣息和擺設方向都一清二楚。
安瑤的輪椅很輕,特別是在她刻意放緩了速度之後,悄悄地靠近了牀邊的隆起一端才停住不動。
柔軟的棉被覆蓋着陷下去的青年,安塵熙的睡姿很是端正,仰臥着一動不動,被子到胸前被露出來的雙手壓着。
“哥~”
輕輕的,安瑤輕輕地叫了一聲,聲音極低極輕柔,好似小奶貓一般,帶着試探,又帶着十分的小心翼翼。
只要牀上睡着的人動了一下,這發出聲音的人兒就會立刻逃走。
一秒,兩秒,三秒
安瑤在心中默默地數到了十,發現睡着的人沒有任何驚醒的狀況之下鬆了一口氣,屏住的呼吸都均勻了。
而她沒有發現的時候,已經睡着的人黑暗當中的眼睫毛顫動了一下。
下一刻,安瑤就上前握住了安塵熙壓在被子上面的一隻手掌來。
她腦袋靠上去,臉龐湊近,握着那溫熱乾燥的手腕,將那手掌貼到了自己白嫩細膩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