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情,祁墨的辦法多了去了,既然妻子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是要辦到的,只是這個時候,好不容易娘子親自要求他,自然是要討一點甜頭的。
“爲什麼這麼確定我有辦法”祁墨親密地摟住娘子,愛戀地親了一下她的眼睛,心思有些飄遠。
都六年了,娘子的眼睛還是看不見,記憶還是沒有恢復。
每次看着那雙沒有焦距的美麗眼睛,他多麼想讓她看一眼世界的美好;每次娘子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臉,一遍遍在腦海中描述他的容顏,他多麼想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臉。
可是,他又深深地恐懼着,若是眼睛看見了,後遺症消失了,那麼是不是記憶也會回來,到時候想起來的娘子就再也不是能被他摟在懷裏的人了。
那是最大的修仙門派,天宗修爲最高的清秋真人,冰雪之姿,瓊玉之貌,當之無愧的修仙第一人。
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般驕傲冷漠的師傅,一定會祭出那把青峯長劍,一劍將他刺穿吧。
光是想着那樣的場景,祁墨就沒辦法阻止自己的恐慌。
可是即便知道有這樣的結果,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六年,是他偷來的日子,短暫美好的可以讓他死而無憾。
可是他還是非常貪心,貪心地希望這六年能夠長一點,再長一點,最後到生命的盡頭。
也貪心地希望,師傅的記憶不要恢復,不要恢復。
祁墨摟着清秋的手掌再一次收緊。
清秋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來,連忙用雙手準備拉開祁墨的手,一隻手支撐在他的胸膛之上,“相公,你弄疼我了。”
祁墨如夢初醒地鬆開手,臉上滿是歉意,對着清秋一再地說着對不起。
聲音低低,磁性中帶着低沉,不知道是因爲弄疼了清秋還是因爲其他更深的原因。
“別在說對不起,”清秋好笑地用手指精準地堵住了祁墨要開口的話,嘴角溢出甜蜜的笑容來,“相公,有你在的日子,我活得很開心很幸福,所以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你剛纔不是問我爲什麼知道你能做到嗎因爲不管是在我心裏還是在村子裏所有人的口中,你就像無所不能的天神一樣,什麼都可以做到。王大娘和小玲每次都說你對我真好,其他人也是,都很羨慕我有一個你這麼寵我又能幹的相公,所以我很滿足。”
這是她的心裏話,六年了,哪怕記憶已經空白,哪怕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可是她本該孤獨恐慌的人生,卻因爲身邊這個男人的不離不棄充滿了幸福的色彩。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她其實都記在了心裏,哪怕眼睛看不見,可是這一顆心還在,聽覺和嗅覺其他感覺都還在,她沒有任何辦法不感動不被打動。
寒冷的冬夜,她枕着他溫暖的胸膛入睡。
他爲她遷就了村子裏的所有人。
爲了她和村子裏的人和諧相處。
爲了她收斂自己的脾氣。
爲了她親自開闢田園。
爲了她洗手作羹湯。
爲了她種了一個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