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念滿臉的懵逼。
他還緊緊抓着西裝外套,蒙着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他看了一眼被初母勒着領帶,滿臉扭曲的開心的初父。
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廳,早已經消失的謝建安。
這麼多年以來。
他跟着母親,到處搬家都是爲了躲避騷擾。
在他眼裏,那個人幾乎就是魔鬼,看到他只會覺得恐懼害怕。
卻怎麼都沒想到。
有朝一日,他竟然會被打跑。
而且,打跑的這個人,還是以往在少年的眼中,慫老婆寵女兒,看上去就是個斯斯文文的普通人。
初父系好了領帶,又穿上了西裝外套,又恢復以往穩重的斯文模樣。
謝建安的出現,只是打了一個岔。
林靈芝,也就是謝知唸的母親的事情,依舊在繼續。
這個靈堂是在三天前就擺設的,在今天就要火化。
謝知念就站在火化室的玻璃外。
他看着靈柩裏的屍體被取出,被推進了火化爐裏面。
謝知念眨了眨眼,沒有哭,靜靜地看着那一幕,總覺得還有些恍惚。
千秋醒來的時候。
她能感覺到,房子裏面的人都離開了。
她還有點茫然,揉着眼睛從牀上爬起來,便聽到了外面玄關處,門被打開的聲音。
千秋打開了房間的門,匆匆走到了客廳。
外面的眼光正好,格外的刺眼。
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單薄修長,緩緩走了進來。
千秋盯着謝知念,看了一會兒。
少年在她眼裏,一向是格外乾淨的,不受任何的污染。
如今,卻縈繞着灰濛濛的死氣。
她就是睡了一覺醒來,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謝知念朝着千秋看了過來。
她就站在房間的門口,沒有穿鞋,露出的腳踝細細瘦瘦,肌膚猶如羊脂玉一般。
千秋還抱着一個毛絨玩具。
陽光就灑在她的身後,精緻得猶如瓷娃娃一般。
彷彿遙不可及,一觸即破的泡沫。
千秋往前走了一步。
謝知念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千秋看着他這個動作,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你去哪裏了”
“沒什麼。”謝知唸的嗓音低啞,轉移話題說道:
“我身體不舒服,請假沒去上課。下午的時候,你自己去好不好”
千秋一愣,“什麼”
“我說,我”
謝知唸的話還未說完。
千秋便朝着他走了過來。
他下意識還要往後退,卻已經踩到了臺階。
身後的房門已經被關上,他無路可退,抵在了冰涼的門板上。
千秋站定在了少年的面前。
她比他矮了許多,只能勉強到他腰以上的高度。
千秋揚起了白皙的脖頸,望着他的眼睛。
謝知念下意識避開。
千秋又擡起了手,抓住了他。
少年的手一向冰冰涼涼,如今外面的陽光,正值中午最烈的時候。
他從外面回來,本該是帶着些微的汗水。
如今,面色卻帶着冰冷,那雙手,更是比往常還要冰涼得嚇人。
謝知念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傳來,身體緊繃。
他的指尖顫了顫,似乎想要甩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