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問過他,“如果來生,我不是歌姬,你不是將軍,你願意娶我嗎”
他認真的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娶你。”
我笑了,笑的放縱不堪,幾乎笑出了眼淚,“我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無情的男人,竟然會認真的說來世娶我那好,就等來世,我做你的妻子”
敵國來襲,他領命出兵,征戰沙場,最後大軍告捷,而他卻死在了那片黃沙遍野的邊界。
他的屍首都沒能被運回來,舉國哀痛。
我胳膊上纏了一圈黑沙,把自己當作他妻,爲他追悼。
沒想到,那一次的談話,竟然是最後一次。
你將奔上黃泉路,而我,怎麼忍心讓你等太久。
我每日飲酒宿醉,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我每晚哼着他最愛聽的小調兒,一唱就是一夜。
我的嗓子廢了,再也不是當年酒館裏最頭牌的歌姬,早已沒有了任何價值。
老闆無情的把我趕了出去,我與他爭執結果他卻派人爆打了我一頓,最後我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只有小白陪着我。
還好崇明救了我,他給我提供了一間屋子,還找人爲我救治,每日爲我送來喫食。
我用乾裂的嗓音問他,“有酒嗎我想喝酒。”
他眸中閃過一絲心疼,“你的傷剛好,況且嗓子又這般樣子,不宜飲酒。”
我直接掀翻桌子,大耍脾氣,“你爲什麼要救我還不如就這麼讓我死了我只有喝醉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他還會回來,他沒有死”
我蹲在地上痛苦的嘶吼,就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崇明無奈,只好出去備酒。
我就像一個活死人般,除了喝酒沒有第二件事好做白玉擔心的看着我,有的時候會朝我吐出危險的芯子。
我想過輕生,想早些下去找他,可是我不能,聽說自殺的人不會有來世。
我要來世,因爲我要做他的妻。
我變了法的折磨自己,冬天穿單衣站在雪地裏,生病也不會喫任何的藥物,發燒出肺炎都還在宿醉。
崇明和白玉爲我操了五年的心,五年後的某一天,我終於感覺我就要見到他了
我已經病的在牀上無法起身,再也不是當年的絕色容顏,臉色蠟黃,眼眶透着深青色,嘴脣乾裂。
我求着崇明幫我買了一套當年他最愛看我穿的紗裙,自己硬挺着坐起身花了一個淡淡的妝。
二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像老太般蒼老。
我聲音略帶滄桑的問着他們倆,“我今天好看嗎”
崇明和白玉眼睛通紅,紛紛向我點頭。
我滿意的笑了笑,“崇明,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我要走了,要去尋他了。”
他皺着眉極力的搖頭,萬分不捨,“不會的,我去請大夫,別走,求你別走。”
我淡淡的笑了笑,“真傻,如果沒有他,我活着亦是死去,讓我走吧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玉,答應我幫我照顧它,好嗎”
崇明把我摟在懷裏,他第一次和我靠的這麼近,白玉在我的身前,用他的芯子舔去我臉上的淚水。
我一點點閉上眼,渾身所有的力氣慢慢散盡。
我來尋你了,這一世,我一定要當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