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9章
隨着閻王的神念虛影消失，如同泡沫一般，消散在了這灰濛濛一片的混沌之中。
殷時漫早已淚如雨下。
她傻愣愣的在原地，明明知道那消失的只是閻王的一縷神念，神念靠精神力支撐，儲存下來的精神力不夠之後，神念虛影就會自動散去。
可她還是覺得胸口發疼，好像永遠都見不到那個人了一樣。
“……白癡。”
她低低的罵了一句，不知是在罵閻王還是在罵自己。
或許她其實是想更罵閻王的。
罵他爲什麼不告訴她這些事情？
爲什麼以前不跟她說清楚？
一個人默默的弄這些算什麼啊？！她也想，也想跟他一起努力，而不是被丟下……
丟了這麼長……這麼長的時間。
“爲什麼要這麼白癡……”
她蹲下身，難過的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膝蓋裏，將所有的淚水都藏了起來。
‘本王誕生於虛無，天道賜名於暯，記住了嗎？’
賜名於……暯。
是的，在聽見閻王所說的這個名字時，殷時漫就什麼都明白了。
戚暯明明在魔人界出生，可卻不算是真正的魔人。
爲什麼不是真正的魔人，也能夠在魔人界出生呢？
父親說過，魔人界裏的，都是前天道創造出來的。
前閻王……不就是天道創造出來的嗎？
因爲是前天道創造出來的，所以他在魔人界。
而他身上的神體體質……那被別的世界的創世神看中的神體體質，不就是與生俱來的嗎？
因爲他曾經生來就是個神啊。
還有那神格，爲什麼他們曾經無數次的試圖想要靠近神格，都沒有辦法靠近，可戚暯一踏入地獄，神格就感應到了他的存在，主動找了過來。
爲什麼？
這些爲什麼，還不夠說明戚暯到底是誰嗎？
他說的：“這輩子，無法迴應你，我用下輩子賠償你，可好？”
用下輩子賠償給她……
這就是他的下輩子吧？
殷時漫越發的難受，胸口處難受得快喘不過氣來。
到底……到底他是怎麼剝離了一切所有和閻王有關的種種，才能變成現在這個完全沒有共同之處的人？
他又是怎麼瞞過了爹爹，瞞過了創世神，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和閻王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
讓她無比後悔的是可憐，她居然還一直埋怨他，埋怨他爲什麼不說一聲就消失。
他……不能說啊。
說了就會被爹爹知道，會被人知道。
那就無法真正的擺脫過去的影子了。
就無法真正成爲一個全新的，獨立的人了。
這人，怎麼可以……怎麼這麼好……
漫漫吸吸鼻子，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配不上這樣的好的人。
“漫漫……”
微弱的藍光指引着一道修長的身影，匆匆忙忙的來到了這混沌虛無之地。
殷時漫聽得聲音，擡起了眼。
戚暯一下就看到了她被淚水朦朧的雙眼，心裏微微疼了一下，腳步慢了下來，輕聲說：“不要哭了。”
神格依舊懸在了戚暯的頭頂，像一顆夜明珠一樣，照亮他的身影，也照亮他的心。
戚暯朝她伸出手：“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