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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外強中乾(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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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何出此言?謝某縱有天大的膽子,也萬萬不敢有此念頭!”

    “謝玄,我要提醒你,遭逢大變的賢王府之所以沒有衰亡,之所以沒有遭受排擠,之所以好端端地活到今天,全仗我爹和武當的庇佑。如今,我們與武當脣齒相依,榮辱與共。倘若我爹遭遇變故,僅憑賢王府現在的力量,豈能在風雨飄搖,虎狼橫行的江湖中苟全?洛陽乃北方繁盛之地,外邊不知有多少人覬覦賢王府的利益?又有多少人日思夜盼取我們而代之?”

    “夫人居安思危,謝某佩服……”

    “你要記住,覆巢之下無完卵!”凌瀟瀟眼神一寒,出言威脅,“休要以爲我們父女落難,你能置身事外。從你背叛瑾哥的那天起,我們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一旦東窗事發,對你我皆沒有半點好處!”

    凌瀟瀟的威嚇,令謝玄羞憤難當,恨不能一掌拍碎她的腦袋。

    只可惜,謝玄縱使怒火滔天,卻不能不考慮重傷未愈的洛鴻軒及痛失父愛的洛凝語。凌瀟瀟再壞,可她終究是洛天瑾的髮妻,是洛鴻軒與洛凝語的親孃。再加上她與武當的血脈之親,令其成爲賢王府苟延殘喘的最大依仗。

    一旦凌瀟瀟出現意外,謝玄第一個對不起的人便是洛天瑾。無論是爲洛家的一雙兒女,還是爲洛天瑾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謝玄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毀於一旦。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在乎洛天瑾的“心血”。

    若非如此,謝玄早已在洛天瑾出事當夜隨他而去,又何必含羞忍辱地苟且偷生?

    心念及此,謝玄不得不再一次選擇隱忍:“夫人此言振聾發聵,令謝某萬分惶恐。我有自知之明,斷不敢暗藏禍心,更不敢與武林盟主爲敵。”

    “並非我強人所難,實在是迫不得已。”見謝玄噤若寒蟬,凌瀟瀟方纔心滿意足,從而神情一緩,淡淡地說道,“我爹以武林盟主之尊發出江湖追殺令,至今已有大半年,可柳尋衣仍不知所蹤。繼續耽擱下去,非但賢王府顏面無存,就連我爹……也要遭人非議。”

    “謝某明白……”

    “還有,外人追殺柳尋衣圖的是名利,人家可以幫忙,也可以不幫,誰也不能強求。但我們不同,我們要替瑾哥報仇,要儘自己的本分。當然,也要保住我爹的威望。”凌瀟瀟再三告誡,“即使天下人都對柳尋衣失去興趣,甚至對他網開一面,我們也要追查到底,不死不休。外人終究是外人,趨利避害是他們的本性。因此,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絕不能指望外人,應該依靠自己,因爲只有自己最懂自己的痛。”

    “謝某一定全力追查柳尋衣的下落,給夫人和清風盟主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僅給我們,也是給你和瑾哥一個滿意的交代。”

    “謝某謹記。”此時,謝玄不想在凌瀟瀟面前多留一刻,故而主動告辭,“若無其他吩咐,謝某先行告退……”

    “等一下!”

    未等謝玄離去,凌瀟瀟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一事,我想……再問你一遍。”

    “夫人說的是……”

    “瑾哥與蕭芷柔那個賤人留下一對野種,至今存活於世。我已猜出其中一個野種是雲劍萍,但她畢竟是女兒家,掀不起什麼風浪。”凌瀟瀟的眼中寒光乍現,臉上的肌肉由於內心的憤怒而微微顫抖,“真正令我如芒在背,如刺在心的是另一個野種,卻不知……他是何人?”

    “這……”

    被凌瀟瀟舊事重提,謝玄不禁面露愕然,回答與前幾次如出一轍:“連夫人都猜不出他的身份,謝某又如何知曉?”

    “你真不知道?”凌瀟瀟驀然轉身,一雙精明的眸子死死盯着表情憨實的謝玄,彷彿要洞悉他的內心,“你可是瑾哥最信任的人,你們兄弟一向無話不說,難道……他真的沒有提過這件事?”

    謝玄故作苦思冥想,從而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沒有。”

    “你可不要騙我。”

    “夫人說的哪裏話?”謝玄自嘲道,“府主仙逝後,謝某如喪家之犬。若非夫人擡舉,我恐怕早已曝屍荒野,今日又豈敢在夫人面前撒謊?”

    “替我查一查!”凌瀟瀟對謝玄的回答依舊將信將疑,卻並未刨根問底,而是話鋒一轉,別有深意地說道,“憑你的本事,只要盡心盡力,天下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你。”

    “夫人謬讚,謝某愧不敢當。”

    “從今天開始,賢王府裏裏外外雜七雜八的事,暫且交由雁不歸和慕容白他們,你只要全神貫注地辦好兩件事即可。”凌瀟瀟言辭柔和,但語氣卻不容置疑,“其一,儘快解決柳尋衣這個麻煩。其二,將瑾哥和蕭芷柔的野種找出來,並……殺無赦。”

    凌瀟瀟表現的越是狠戾,謝玄對柳尋衣的處境越是擔憂。無奈,他既要敷衍清風與凌瀟瀟,又要暗中保全柳尋衣,可謂夾縫生存,步履維艱。

    其處境,甚至比身處漩渦中心的柳尋衣還要複雜。

     

    ;稍作寒暄,謝玄懷揣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離開凌瀟瀟的房間。半個時辰後,武當弟子鄭松仁飛馬進入洛陽城,直奔賢王府而來。

    凌瀟瀟對待鄭松仁的態度與對待謝玄時截然不同。在她心裏,鄭松仁纔是真真正正的自家人。

    “爹的身體如何?”凌瀟瀟親自爲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鄭松仁遞上一杯茶,同時開口問道,“你火急火燎地趕來洛陽,是不是爹出事了?”

    “師姐放心,師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鄭松仁將茶水一飲而盡,乾的冒煙的喉嚨方纔漸漸舒潤幾分,“他讓我告訴你,此次伏殺柳尋衣的計劃已經失敗,師姐不必再浪費時間。”

    “失敗?”凌瀟瀟暗吃一驚,“什麼意思?”

    “師父說,柳尋衣的背後有高人相助,我們在明而他們在暗,糾纏下去對我們愈發不利。更何況,柳尋衣銷聲匿跡已有大半月,師父推測他八成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現已趁亂回到江南。如今,江湖羣雄已漸生不滿,對師父的手段也頗有微詞,尤其是被冒名頂替的‘柳尋衣’當猴一般戲耍,難免有些……惱羞成怒。”

    “越是如此,爹越不能虎頭蛇尾。”凌瀟瀟思忖道,“之前追殺柳尋衣,武當並未參與太多,結果讓陸庭湘和金復羽渾水摸魚。他們的鎩羽而歸,令二人……尤其是陸庭湘在江湖中的威望大打折扣。雖然如此,但仍有緩和的餘地,因爲他們不是武林盟主。如今不同,由爹親自掛帥,天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死死盯着,結果仍讓柳尋衣漏網,這件事只怕……好說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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