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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不做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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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說的哪裏話?”柳尋衣故作懵懂,“在下一向對府主、夫人心存敬畏,豈敢令你們失望。”

    “在我面前不必拘謹。休要忘記,你很快便要改口管我叫‘娘’。”凌瀟瀟手中的動作不停,如聊家常般與柳尋衣有說有笑,“尋衣,聽說你是孤兒,自幼父母雙亡,想想真是可憐。”

    “有勞夫人掛念。”

    “無妨!”凌瀟瀟放下一個“角子”,順袖中掏出手帕,在柳尋衣狐疑的目光下,親自爲其擦去胸前沾染的一些麪粉,柔聲道,“你與語兒成親後,我們便是一家人。我會待你如軒兒一般,傾盡所有,悉心照顧。從今往後,你不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我便是你娘。”

    凌瀟瀟此言甚是懇切,甚至連看向柳尋衣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抹母性的慈愛。

    此舉,令柳尋衣驚駭之餘,難免心生感慨。

    “夫人這番話……”柳尋衣既感動又忐忑,斷斷續續地說道,“着實令我受寵若驚。”

    “軒兒的狀況你也知道,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凌瀟瀟眼圈泛紅,哽咽道,“我嫁爲人婦多年,懂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只有與你親如骨肉,才能令語兒永遠留在我身邊。你說我自私也好,貪婪也罷。總之,爲孃的這份心思,希望你能體諒。”

    “承蒙府主與夫人厚愛,在下能有今時今日的富貴,已是求之不得,又豈敢奢望其他?”

    “我以前對你存有偏見,認爲你少年老成,心機太重,遠不像林方大那般率真。”凌瀟瀟自嘲道,“但隨着光陰的流逝,我已漸漸改變對你的看法。你雖沉默寡言,卻踏實穩重。雖心思多變,卻恪守原則。雖偶有意氣,卻往往能在關鍵時刻顧全大局。這些,不僅是瑾哥告訴我,也有我親眼所見。”

    “夫人謬讚,在下愧不敢當。”

    “今日趁此機會,我爲自己的識人不明,臆想獨斷,向你賠罪!”

    說罷,凌瀟瀟緩緩起身,欲向柳尋衣深作一揖。

    “夫人且慢,在下斷斷承受不起!”

    柳尋衣嚇的臉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托住凌瀟瀟的手臂,惶恐道:“夫人如此,莫非要折殺在下。”

    “尋衣,你先起來。”

    凌瀟瀟滿眼欣慰,矮身將柳尋衣攙起,含笑道:“既然如此,你我誰也不必拘泥俗禮。”

    “夫人所言極是。”

    “尋衣,你獨具慧眼,可曾看出近些日子府中有何不同?”凌瀟瀟話鋒一轉,別有深意地問道。

    “不同?”柳尋衣一臉茫然,“不知夫人指的是……”

    “我與瑾哥有何不同?”

    “這……”柳尋衣心中暗暗揣測凌瀟瀟的意圖,面露沉思,緩緩搖頭,“恕在下愚鈍,不知夫人與府主有何不同?”

    “難道你沒有發現,瑾哥與我已有多日不在一起用膳?”凌瀟瀟提醒道,“昔日,我時常陪他去花園散步,但這段時間,你可曾見過我們一同出入?”

    “這……”

    “還有伺候我的婢女。”凌瀟瀟又道,“也與之前的婢女截然不同,這些都是瑾哥一手安排的。”

    “嘶!”

    聽到這裏,柳尋衣終於聽出凌瀟瀟的弦外之音,詫異道:“夫人的意思是,你與府主……”

    言至於此,柳尋衣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不敢再說下去。

    “不錯!”凌瀟瀟坦言道,“我與瑾哥鬧些矛盾,已有多日不曾理會對方。”

    “這……”

    “夫妻吵架本是一件小事,更是一件私事,我本不該向你嘮叨。”凌瀟瀟苦澀道,“但軒兒臥牀不起,語兒年幼無知,我實在不知找誰訴苦,只能想到你。”

    “恕在下冒昧,敢問此事……因何而起?”

    凌瀟瀟似乎一直在等柳尋衣問這句話,故而眼神一動,將早已爛熟於心的說辭娓娓道出:“因爲一個人,一個女人。”

    “誰?”

    “絕情谷主,蕭芷柔。”

    提及“蕭芷柔”三字,凌瀟瀟溫柔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機,語氣變的憤恨無比,似是又羞又惱。

    “這……”柳尋衣暗吃一驚,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我已將你視爲親兒,因此也不

    怕你笑話。”凌瀟瀟憤憤不平地說道,“其實,瑾哥曾與蕭芷柔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此一節,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對此,柳尋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默不作聲地盯着凌瀟瀟,似乎在等她說下去。

    “那個狐狸精非但勾引有婦之夫,而且頻施媚術,欲將我們害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凌瀟瀟越說越傷心,淚水止不住地簌簌而下,“華山一行,瑾哥抵擋不住蕭芷柔的百般蠱惑,心中已有與她舊情復燃的意願。”

    “舊情復燃?”柳尋衣錯愕道,“不會吧?我在華山時,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傻孩子,偷情這種事豈會讓外人發現?”凌瀟瀟道,“你不妨細細回憶,如果他二人沒有暗通,蕭芷柔爲何在緊要關頭替瑾哥出手?瑾哥又爲何不顧天下英雄的眼光,擅自將絕情谷的異教之名摘掉?還有騰三石,亦是一隻機關算盡,賣弄權謀的老狐狸。若非他女兒與瑾哥有染,憑他在江湖中的聲望地位,又豈能力壓殷白眉、左弘軒、鍾離木、妙安這些江湖前輩,坐上副盟主的位子?”

    “這……”

    “至於瑾哥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不過是他粉飾太平的說辭罷了。”凌瀟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一切,都是蕭芷柔在幕後搗鬼。是她迷惑瑾哥的心智,擾亂瑾哥的計劃,爲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目的?”柳尋衣好奇道,“她有什麼目的?”

    “她要將我和軒兒、語兒統統趕出洛家,而後登堂入室,鳩佔鵲巢!”凌瀟瀟怒道,“她欲借軒兒重傷之際,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奪走屬於我們的一切。”

    “這……不會吧?”柳尋衣糾結道,“我與蕭谷主有過數面之緣,對她的爲人也略知一二。此人十分清高,無意於功名利祿,並且行事一向低調,似乎……不像是夫人說的那種機關算盡,貪慕虛榮的女人。”

    “人不可貌相!尋衣,你還年輕,尚未領教過人心險惡。”凌瀟瀟教誨道,“當心被蕭芷柔的外表欺騙。倘若她真如瑾哥說的那般單純善良,豈能一手締造出名震江湖的絕情谷?又豈會坐穩武林第一女魔頭的位子?這種女人極善於隱藏自己,往往能在出人意料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令人防不勝防。”

    “話雖如此,可是……”

    “如今,軒兒昏迷不醒,朝不保夕。語兒涉世未深,又是一介女流。我被瑾哥軟禁在府中,晝夜有人監視,半點動彈不得,故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瑾哥被那個狐狸精一點點地拽入深淵,直至萬劫不復。”凌瀟瀟悲痛道,“尋衣,你可知賢王府今時今日的一切皆來之不易?瑾哥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更是歷經九死一生,絕不能被蕭芷柔毀掉。”

    柳尋衣眉頭緊鎖,遲疑道:“夫人爲何將這些告訴我?”

    “因爲你是我唯一信賴的人。”凌瀟瀟抓住柳尋衣的胳膊,義正言辭道,“你是語兒的夫君,是我的女婿,如果連你也見死不救,那我們母子三人遲早會被人掃地出門,永世不得翻身。到時,你身爲語兒的夫君,同樣會受到牽連。”

    柳尋衣心中大驚,隱隱然已猜出一絲端倪。

    “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只不知……夫人想讓我做什麼?”

    “秦苦說的不錯,你真是一個聰明人,果然一點就通。”凌瀟瀟滿意道,“其實,並不是我讓你做什麼,而是你應該做什麼?爲了……守住自己的家業。”

    “自己的家業?”柳尋衣一臉愕然,“夫人說的是……”

    “賢王府偌大的基業,便是你未來的家業。”凌瀟瀟正色道,“軒兒甦醒無望,語兒是洛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身爲他的夫君,自然是未來的賢王府之主。瑾哥今日擁有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難道你甘心這些白白落入他人之手?”

    柳尋衣的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但表面上仍故作鎮定從容,試探道:“依夫人之見,我該何去何從?”

    “很簡單!”凌瀟瀟眼神一狠,一字一句地說道,“在蕭芷柔登堂入室前,殺了她,斬草除根!”

    “嘶!”柳尋衣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的震撼無語言表,“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凌瀟瀟冷笑道,“我收到消息,瑾哥已派人邀蕭芷柔來洛陽城參加你和語兒的大婚。蕭芷柔雖是絕情谷主,但她一旦離開江州,便是虎落平陽。你以逸待勞,以有備攻無備,有的是機會置其於死地。”

    “這……”

    “不必猶豫!這場明爭暗鬥,關乎你我的生死前途,因此絕不能心慈手軟。”凌瀟瀟根本不給柳尋衣思量的機會,不容置疑道,“我要你在半路設下埋伏,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蕭芷柔踏入洛陽地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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