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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單身赴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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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大雨未歇,冷風依舊。

    潯陽樓內燈火通明,樓上樓下坐滿各派人馬。今夜,崑崙派做東,殷白眉親自下場敬酒,答謝各路朋友的慷慨相助。

    此時,潯陽樓內高朋滿座,勝友如雲,山珍海錯,嘉餚旨酒。衆人揚眉奮髯,舉酒作樂,無不興致勃勃,暢快淋漓。

    樓外,雲譎波詭,風狂雨橫。樓內,觥籌交錯,杯盤狼藉。同樣的喧囂,寓意着不同的心境,熱鬧的有些忘乎所以。

    “轟隆隆”

    伴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鳴,一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人,冒雨疾行,踏水而至,大步邁入潯陽樓。

    突如其來的“蓑衣客”,瞬間打破樓內的喧鬧。衆人屏息凝神,默不作聲地望着滿身雨水的不速之客,紛紛面露狐疑之色。

    眨眼間,潯陽樓內已是鴉雀無聲,靜如死寂。

    “在下柳尋衣,奉北賢王之命,前來拜會崑崙派殷掌門諸位不必對我虎視眈眈,今夜柳某孤身前來,未帶一刀一劍,只帶來一顆誠心。”

    面對上千雙如刀似劍的凌厲目光,柳尋衣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衆目睽睽之下,他緩緩摘下頭上的斗笠,褪下早已被雨水打透的蓑衣,而後用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袍,似是將衣袍上的寒意打散。

    “尋衣”

    “柳兄弟”

    一見柳尋衣,坐在二樓的鄧長川和凌青,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

    此刻,他二人和其他賓客一樣入席在列,並未被五花大綁亦或刀劍加身。只不過在他們四周,卻圍坐着幾桌崑崙派與金劍塢的高手。故而對於面前的美酒佳餚,山珍海味,他們視作白蠟枯草一般,絲毫提不起興趣。

    其實,以鄧長川和凌青的武功,如果強行出手,縱使不能在重重圍困之下脫身,亦能令對方付出極爲慘痛的代價。他們之所以選擇隱忍,是顧忌賢王府與崑崙派的關係,不想和殷白眉拼個魚死網破,令北賢王再失去一個朋友。

    若非如此,即便是橫死江州,他們也不會忍辱偷生,甘做俘囚。

    “北賢王何在”

    殷白眉高居三樓,目光清冷地俯視着柳尋衣,沉聲道:“莫非今夜只有你一人前來”

    此刻,坐在不遠處的金復羽,面色平和,心如止水,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毫不相干。

    “是。”柳尋衣朝殷白眉拱手施禮,謙卑道,“府主百事纏身,無暇遠行,特命在下前來向殷掌門賠罪。更何況,金塢主白紙黑字,指名道姓,在下又豈敢不從”

    “廢話不必多說。”殷白眉大手一揮,不耐道,“你來此作甚”

    “不久前,殷掌門挽留鄧五爺、凌門主及一些賢王府弟子在江州做客。”柳尋衣不急不緩地回道,“今日,在下奉府主之命,召他們回府。眼下,賢王府俗務繁多,正值用人之際,還望殷掌門成全。”

    “他們是崑崙派的貴客,老夫始終以禮相待,不敢有絲毫怠慢。至於他們的去留,亦是悉聽尊便,崑崙派上下絕無半點阻撓。”殷白眉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果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殷掌門,你”

    “只不過”不等凌青怒斥,殷白眉突然話鋒一轉,又道,“三月初一,老夫曾給北賢王一個天大的面子。而今,北賢王仍欠老夫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知柳門主可否一併帶來”

    聞言,柳尋衣的臉色微微一變,眉宇間不禁涌現出一抹躊躇之意。思量再三,方纔拱手說道:“殷掌門,敢請借一步說話”

    “不必”殷白眉當機立斷,絲毫不給柳尋衣留情面,冷笑道,“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事到如今,絕情谷偷師一事早已不是什麼祕密。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老夫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北賢王爲保絕情谷不受滅頂之災,不惜讓我崑崙派忍氣吞聲,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潯陽樓內一片譁然。

    再看柳尋衣,臉色已變的難看至極。他本以爲殷白眉會顧及崑崙派的顏面,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卻萬沒料到,他竟會枉顧體面,將醜事當衆挑明。

    “這”

    柳尋衣心亂如絲,腦中更是一片混沌。但礙於眼前的

    局勢,他又不能閉口不言,一番猶豫過後,只能硬着頭皮,吞吞吐吐地辯解道,“一場誤會而已府主是替殷掌門分憂。崑崙派勞師遠襲,人困馬乏,而絕情谷固守堅巢,以逸待勞。此消彼長之下,崑崙弟子難免喫虧”

    “既然有此擔憂,洛府主爲何不早早地站出來,替崑崙派主持公道”青城派左使龔清挑釁道,“去年八月初二,武林各派已在河西立下盟約。暫以秦淮爲界,南北而治,遇事必先相互知會,並由主事之人召集大家共同商議。敢問柳門主,北賢王身爲北方武林的主事人,爲何明知崑崙派與絕情谷有隙,卻仍視而不見,不聞不問”

    柳尋衣敷衍道:“此乃崑崙派的私事,殷掌門並未主動請援,洛府主怎好冒然插手”

    “哦”峨眉弟子慧秋故作恍然大悟模樣,出言嘲諷道,“洛府主不便插手崑崙派,卻方便插手絕情谷,豈不是自相矛盾”

    “不錯”有人附和道,“崑崙派乃六大門派之一,與我等是武林同道。絕情谷是惡貫滿盈的武林異教,江湖義士人人得而誅之。北賢王棄同道而近異教,究竟是何居心他這麼做,難道不怕天下英雄寒心嗎”

    “想當年,北賢王對四大異教恨之入骨。屢屢告誡武林同仁,要與他們勢不兩立,水火不容。今時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洛府主昔日的慷慨陳詞,只是逢場作戲不成”

    “衆所周知,這些年絕情谷與賢王府廝殺不斷,你們兩家所積攢的仇怨,遠勝其他門派。而今,北賢王爲何突然轉變態度竟對自己的仇人以德報怨”

    一時間,潯陽樓內喧聲四起,一道道質疑之聲猶如利劍鋒刀,直插柳尋衣的心底,令其頭暈目眩,應接不暇。

    “諸位,且聽我一言”

    突然,冷空陽的聲音蓋過衆人的喧譁,令嘈雜的場面漸漸安靜下來。

    面對手足無措,方寸大亂的柳尋衣,冷空陽滿眼戲謔,嘴角噙着一絲鄙夷的笑容,揶揄道:“事已至此,你不必再替北賢王遮掩。別人不知道,老夫卻親眼見過絕情谷主的風韻,她可是位風情萬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你何不將話挑明北賢王與蕭芷柔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風流祕史”

    “嘭”

    話音未落,凌青登時拍案而起,怒喝道:“冷空陽,你休要惡語中傷,妖言惑衆,當心有損陰德”

    “冷長老此言,簡直荒謬之極”柳尋衣冷聲道,“去年,尊駕見到絕情谷主時,在下也恰好在場。絕情谷主一直戴着面紗,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廬山真面目。冷長老又談何風情萬種談何傾國傾城”

    “嘿嘿,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冷空陽不以爲意地嗤笑道,“男人對女人有一種天生的直覺,是美是醜風韻如何根本無需臉對臉地四目相視,若是天生尤物,只需一個動作,一聲嗔語,便足以表露一切。也罷看你年紀尚輕,怕是尚未嘗過女人的滋味”

    “哈哈”

    冷空陽戲言一出,頓時惹來鬨堂大笑,更令柳尋衣羞憤難當,無地自容。

    鄧長川忍無可忍,沉聲怒斥道:“冷空陽,你好歹也是一派長老,豈能說出這般厚顏無恥的下流之言簡直比市井潑皮還要無賴”

    說罷,鄧長川又將銳利的目光投向殷白眉,慍怒道:“殷掌門,難道這便是崑崙派自吹自擂的高山景行,以德服衆”

    “這”

    被鄧長川當面質問,殷白眉頓覺顏面無光。他忙用一個陰沉的眼神,恫嚇住肆無忌憚,口無遮攔的冷空陽。

    見狀,尹鶴風趕忙轉移話題,起身道:“師弟所言,確有不妥之處,老朽願替他向北賢王賠罪。但一事歸一事,洛府主無緣無故地替絕情谷出頭,並讓我崑崙派含垢忍辱,對偷師一事既往不咎,此事是否又該給我們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我們敬重北賢王不假,卻不能恩怨不分,是非不明,北賢王說什麼便是什麼。說到底,我們只是洛府主的朋友,而並非他的僕從。敝派給北賢王面子,北賢王是否也該給敝派一絲尊重”

    “鶴風所言極是。”殷白眉神情一稟,正色道,“柳尋衣,你剛纔的一番解釋,分明是強詞奪理,漏洞百出,讓老夫如何信服”

    “這”咄咄逼問之下,柳尋衣不禁面露難色,躊躇良久,方纔勉爲其難地點頭應道,“其實,北賢王阻礙崑崙派和絕情谷爭鬥,還有一份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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