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然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手緊緊地握着輪椅扶手,輕嘆了口氣,你又何必爲了噁心我,故意學我的說話做事風格呢
哦向晚驚訝道:你也覺得你平時說話做事風格很噁心人嗎
江清然緊珉着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站到一半,又坐了下去,全身繃得緊緊的。
向晚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
多謝你貼心,白菜和金針菇涮了果然好喫。向晚彎脣衝她笑了笑。
江清然沒出聲,只是直盯盯地看着她。而她權當沒看到,想喫什麼就下點什麼,看起來胃口很不錯。
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是吵架的吧豬肺的味道薰得江清然想吐,可她不得不忍着。
現在的人就是喜歡多管閒事,要是她當着向晚的面吐了,那幾個女生或者其他人一定會發到網上。
要是她再做了什麼損害家族利益的事想到可能的後果,她皺了皺眉。
向晚拿起蝦滑,往辣鍋裏下了一點,怎麼會呢我約你出來,就是覺得好久不見了,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良心有愧,實在過得好不了。江清然嘆氣道:我最近身體不太好,一會兒還得去醫院,你介意我先走一步嗎
向晚夾起一個蝦滑,嚥下去後,笑了笑,說道:耽誤治病和你的負面新聞,你覺得哪個後果比較重些
兩個都重。江清然臉色不大好看,不好選。
向晚神色淡淡道:如果必須選一個呢
江清然看着她,神色變幻,半晌後,柔聲道:我本就愧對於你,你有什麼事,直說就好。如果我能辦到的,就一定會答應。
兩人談判,最忌諱沉不下氣的,誰先開口問,基本上就已經落了下風。平時第一次先問的一定是向晚,而這一次,是江清然。
向氏集團和江氏集團前陣子合作了一個項目,江氏集團還有一個億六千多萬的尾款沒有支付,作爲江氏集團財務總監,你知道這件事吧向晚說道。
江清然驚訝道:這件事我還真是不知道,一億六千萬對其他人來說很多,但是對江氏集團和向氏集團來說,這點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我也沒必要專程去注意。
江氏集團和向氏集團都是市值幾百億美金的大企業,在一些小白們看來,一個多億對它們來說根本不算是回事,曾經的向晚就是小白們的一員。
而江清然這麼說,明擺着就是在欺負向晚不懂這些。
向晚陪她演了大半天戲,這會兒也不想再跟她掰扯下去了,今晚十二點以前把尾款給向氏集團打過來,不然我可以把江氏集團這次用的髒水段爆出去,說你是爲了針對我。
見江清然漫不經心地擺弄手機,她笑了笑,作爲朋友,好心提醒一句哦,不要想着錄音什麼的來揭發我,不然大家可能又覺得你在誣陷我,對你印象更不好了。
向晚都能想到的事,江清然自然也有想到,她咬了咬脣,你想多了,我只是看眼時間而已。
她把手機屏幕展示給向晚看,然後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
你不用展示給我看,我相信你,你不會用這麼低劣的手段。向晚夾起一片毛肚,涮了一下後夾了起來,放到調製好的麻醬裏蘸了一下,味道很不錯。
江清然也沒說答應不答應,而是瞥了眼向晚的肚子,若有所知道:聽說你懷孕了我怎麼看着你肚子不像是懷孕兩個多月的樣子
啪嗒
向晚筷子一鬆,掉落在地上。她面色難看地看了江清然一眼,彎腰去撿筷子。
筷子撿起來太髒了。江清然叫過來服務員,麻煩拿一雙新筷子,謝謝。
可能是由於太過慌張了,麻醬濺到了向晚的淺黃色衛衣上,暈染了一片。她面色鐵青地看着江清然,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意思
服務員過來,放下一雙新筷子,又貼心地給兩人往鍋裏面加了些湯,把火調小了一點。
沒什麼意思啊。江清然眨了眨眼,清麗的小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就是想勸你一句,你不逼我,我也不逼你,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嗎
向晚神色變幻,緊緊攥着拳頭並未出聲。
我跟賀爺爺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是個暴脾氣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欺騙他。聽說寒川小時候騙他完成作業了,後來被教訓了一頓,還去醫院了呢。江清然憂心道。
向晚看着江清然,睫毛快速眨動了幾下,面色難堪異常,你威脅我
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江清然緩慢道:向晚,你跟寒川哥重新走到一起,我恭喜你們。
但是你也不能仗着有了寒川哥的寵愛。就到處去欺負人啊,這樣對其他人來說不公平,你說對不對
向晚這件淺黃色衛衣是v領的,能看到鎖骨以上的位置。江清然跟她說話的同時,掃了幾眼她的脖子,發現上面有幾枚新鮮的吻痕。
如果真的懷孕兩個多月,這正是胎兒不穩的時候,怎麼敢有房事就算其他情侶夫妻之間會有,但依照寒川哥的謹慎性子,絕對不會有。
向晚強顏歡笑,我比平常人顯瘦,懷孕兩個多月也沒怎麼顯懷而已。
是嗎江清然反問了一句,含笑看着她。
向晚沒有避開她的視線,但目光有些許躲閃,裴少帶我做過一次檢查,爺爺帶我做過一次,難道你覺得我能在裴少和爺爺的眼皮底下做什麼手腳
江清然搖頭,當然不能。
向晚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現在已經一點半了,距離十二點還有十個半小時,你可以讓江氏集團去準備那筆尾款了。向晚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只是說你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又沒有相信你懷孕了。江清然淺笑道:有的時候,機緣巧合可以幫人做壞事,比如說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