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應院長了。賀老爺子說道。
陸母笑了笑,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賀氏集團給我們醫院贊助了那麼多醫療器材,還支持我們的科研工作,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賀老爺子沒什麼心情寒暄,直接問道:誰負責這次的檢查
是陳醫生和劉醫生,一個是我們醫院資深老醫生,還有一個是新來的小實習生,已經在七樓等着了。陸母說道。
賀老爺子點頭,那就帶路吧
您這邊請。陸母做了個請的手勢,目光似是不經意間從向晚身上掃過,但很快便挪開了。
賀老爺子先走,陸母站在他右手稍微向後一點的位置。
向晚再次舔了舔乾澀的脣,腳像是在地上長了根一般,怎麼都走不動。
向小姐請吧。站在她左手側的男人說道。
向晚攥了攥拳,汗水順着指縫間流出,她深呼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走一步算一步,若是事情真的暴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她絕對不會牽連哥哥嫂子,也不可能再回東郊監獄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電梯,到了七樓。
陳醫生跟劉醫生早就在等待了,似是因爲賀老爺子名頭太大,他們看起來有些緊張。
現在麻煩向小姐跟兩位醫生進去做檢查。陸母臉上還是帶着笑,但看向晚的目光陌生不已。
向晚努力牽了下脣角,好,謝謝。
然後四肢疲軟地跟着兩個醫生走了進去。
兩個醫生要關門的時候,賀老爺子突然說道:等等,我也進去
向晚低着頭,沒看到兩個醫生的神色,只見到那個年輕的醫生不小心碰掉了一樣東西,然後立刻撿了起來。
賀老先生這是對我們醫院的醫生不放心啊陸母說道:其實這種檢查是最簡單的事情,平時在家裏用試紙就可以測出來。現在兩個醫生給向小姐做檢查,結果絕對不會有問題。
賀老爺子堅持,我正好想看看現在是怎麼檢查的,跟以前一不一樣。
陸母便沒有再說什麼。
房內帶着淡淡的消毒水,向晚神經緊繃地配合着醫生做檢查,後背早就被冷汗給打溼了。
要是賀老爺子發現她在騙人後,是會立刻讓來的這兩個男人把她送到東郊監獄,還是會有別的懲罰措施
到時候她該怎麼做
向晚伸手摸了下耳朵,空蕩蕩的,脖子上只有一個項墜,什麼都做不了。她狀似自然地掃了一眼四周,桌子上有杯子,而且有幾樣醫用器材。
但是她能威脅南哥,卻不能用同樣的手段去威脅賀老爺子,不然就算她成功逃跑了,哥哥嫂子他們還是會倒黴
那怎麼辦難道只能接受賀老爺子的懲罰
向晚心裏一片煩亂,一點點被絕望籠罩。
就在這時
結果出來了。開口的是年紀較大的醫生,兩個多月的身孕,就是孕婦身體一直不太好,這個胎兒發育的也不是很好。
向晚偏頭看了眼醫生,又飛快地把頭低了下去,以免被賀老爺子發現她眼中的驚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怕,有我。
向晚腦中突然閃過賀寒川跟她說過的話,眸光閃了閃。難道這句話不只是安慰她,他早就把後續的事情安排好了
她展開收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心底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賀老爺子看不出喜怒,只是反問道:你確定
我做了將近三十年醫生,賀老先生現在問我這種檢查是不是做錯了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劉醫生的檢查結果陳醫生被人質疑,當即拉下了臉。
賀老爺子轉頭看向那個年輕點的醫生,你的檢查結果呢
跟跟陳醫生一樣。劉醫生的臉色有些白,說話還磕巴了一下,看上去很緊張。
隨着他的磕巴,向晚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
這個醫生表現得這麼緊張,她都覺得不對勁兒了,賀老爺子肯定也發現了
你怎麼這麼緊張賀老爺子走到劉醫生跟前看着他,猛地拔高了聲音,難道這個檢查結果是假的
陸母偏頭看了劉醫生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嚴肅道:劉醫生,在醫院實習期間弄虛作假,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吧
賀老爺子沒再出聲,只是面色陰沉地盯着劉醫生,等他回答。
向晚的心起起伏伏,心跳怦怦怦怦地像是要從胸膛裏跳出來,汗水順着臉頰滑落到下巴。
她伸手,想要擦掉這滴汗,但手心裏的汗水反倒把整個下巴都給染溼了。
我聽說我聽說您的主治醫生說說了您不愛聽的話,然後就被醫院開除了,我我怕我也說出來什麼您不愛聽的話。劉醫生磕磕絆絆地說道。
陸母跟着在旁邊說了一句,這孩子是孤兒院長大的,上的本科也不是什麼好學校,能來我們醫院已經是造化了,他害怕丟掉這份工作也是正常人心態。
要是我沒沒了這份工作,這個月的房租都交不上了。劉醫生小聲說道:我找到這份工作真的很不容易,您能能不能別讓醫院開除我
沉默。
向晚的心在一片沉默中,死死地壓着一顆大石頭,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知道了。賀老爺子出聲打破了沉默,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向晚身上。
向晚硬着頭皮跟他對視,裴少說我檢查沒問題您不相信,兩個醫生做的檢查結果您要是也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賀老爺子目光釘子般的死死釘在她身上,沒說話。
被他看得後背發毛,但向晚強忍着沒避開他的目光,您不說話,是我之前猜對了嗎您讓我來醫院不是檢查有沒有孩子,而是想想給我墮胎
廢話真多賀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衝兩個男人說道:你們找個人送她回去
好的。兩人立刻應聲。
見賀老爺子扭頭要走,向晚快走幾步,到了他跟前說道:賀寒
他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賀老爺子警告了她一句,然後繞開她,朝電梯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