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川垂着眸子,避開了她盡是恨意和厭惡的目光,你知道該怎麼選擇。
呵。向晚冷笑了一聲,拳頭因過於用力而有些泛白,賀寒川,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過你
她轉身,拉開門離開了。
賀寒川看着她的身影在視線中一點點消失,下意識擡腳,但還沒放下去就又收了回來。
林娜璐往門口看了幾眼,不甘心地說道:賀總,如果你真愛晚晚的話,應該知道她留在你身邊有多痛快。如果我是你,一定會放晚晚離開。
可你不是我。賀寒川說道。
林娜璐看着他,神色複雜道:就算晚晚早就不愛你了,你也要把她強行留在身邊
是。賀寒川毫不猶豫地回答。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他都不曾想過他生命中沒有向晚的樣子。
林娜璐嘆了一口氣,又是憤怒又是感慨地說道:你這根本不是愛,就是私慾而已晚晚說得沒錯,愛過你是她這輩子最應該後悔的事情
賀寒川冷眼看着她,不爲所動。
事實上,要不是因爲林娜璐是向晚嫂子,他根本不會在這裏聽她這些廢話。
林娜璐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面色難看地拉開門出去了。
向晚從賀寒川病房出來後,迎面遇到了陸言岑。他旁邊站着一個穿着病服的女人,女人長相清秀,此時正含羞帶怯地看着他,面上帶春。
陸醫生,多謝你給我治腿啊,我因爲跳舞的原因,腿總是疼,都是老毛病了,要不是你,我肯定還得接着受那份罪。
陸言岑笑了笑,臉上酒窩很深,這只是我做醫生的職責所在而已,方小姐太客氣了。
我是真得感謝陸醫生女人聲音輕輕柔柔的,我馬上就要出院了,不如我們互加個微信,以後我請你喫飯吧。
陸言岑臉上的笑淺了些,方小姐這麼客氣,反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
不等那位方小姐說什麼,他突然看着向晚說道:哎呀向小姐,你這是跑哪兒去了我們不是約的這個時間治腿嗎
向晚,
病房裏待着有些悶,去串了下門。向晚說道。
行吧,原諒你了,但下次不能這樣了,我喫頓飯都得掐着點,時間很寶貴的。陸言岑說着話,已經推着她的後背,將她推進了病房。
方小姐跟在兩人身後,還想說些什麼,但她還沒來得及進病房,門啪地一下從裏面關上了,險些砸到她的鼻子。
向小姐反應很快。陸言岑關上門後說道。
向晚瞥了他一眼,眼圈微有些紅地坐到了病牀上,陸醫生演技很好,我都差點真相信有這回事了。
過譽了。陸言岑酒窩又冒了出來,不過我倒也不是說謊,剛纔我們碰到的時候,我剛好要來病房找你,給你治腿。
向晚跟賀寒川之間還是很不愉快,但至少她現在可以確定,他應當不會再打斷她的腿了,所以治腿的心思也就活絡了起來。
那能治好嗎她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又無法做到不抱希望。
陸言岑嘆了口氣,保守估計
他拉長了調子,向晚心裏咯噔了一聲,看着他的臉色,心沉了下去。
果然連一點點希望都不該抱,不然只會失望
保守估計,可以治好,最多需要一年半時間。陸言岑笑着指了指她受傷的右腿,在她驚訝又驚喜的目光中,說道:就這條腿,以後肯定得升值。
腿能治好的喜悅一時沖淡了賀寒川所帶來的痛楚,向晚下意識問道:爲什麼
能跳出來世界上最美舞蹈的腿,當然得升值。陸言岑微挑了下眉梢,眼底似有璀璨星辰。
他跟任小雅以後,都有讓人心情輕鬆的特殊魔力。向晚緊繃的脊背緩和了些,嘴角帶着很小的弧度,陸醫生怎麼知道我跳舞
我大伯母三句話不離你,你覺得我怎麼知道的陸言岑攤了攤手說道。
提起劉嬸,向晚突然就想到了爸媽。她低垂着眸子,嘴角那抹極小的弧度早已消失不見,劉嬸對我很好。
這是真的。陸言岑眸底染着幾分無奈,以前我是她嘴裏最好的,自從她認識向小姐以後,我就只能屈居第二好了。
向晚低着頭,沒說話。
你的腿骨有些長歪了,需要先做個手術矯正下方向,後期再用鍼灸、推拿的方式治療,有問題嗎見她心情低落,陸言岑沒再說廢話,直插主題。
沒問題。向晚回答了一句,突然擡頭問道:手術中出現意外的機率高嗎
陸言岑以爲她怕了,笑着安慰她,你別怕,這方面的手術條件和技術已經很成熟了,除了極個別案例外,不會出現意外。
向晚嗯了一聲,眸子跟剛剛相比黯淡了些。
她本想手術中出現意外的機率高的話,她說不定還可以假裝手術意外,然後開個死亡證明,徹底離開賀寒川的桎梏。
但現在看來是她異想天開了。
陸言岑不知她爲何突然心情低落,讓她躺到牀上,給她紮好針後,說道:向小姐什麼時候有空
應該一直有。向晚頓了一下才回答。
是這樣的,陸言岑說道:我大伯母託我帶句話,讓你有空的時候,去她家裏喫頓便飯,她最近又研究了不少新菜式。
嘟
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
陸言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又加了一句,向小姐,今晚有空嗎大伯母想讓你今晚過去。
向晚剛想說可以,有人敲了敲門,然後沒等她回答,便推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人是於靜韻,只是幾天不見而已,她眼角的皺紋似是多了幾條,跟之前相比像是老了五六歲。
她本以爲今天跟往常一樣進不了門,沒想到一推就推開了,眸中頓時浮現出一抹驚喜。
晚晚,於靜韻走到病牀邊,拉着向晚的手說道:我都跟你爸說好了,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