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賀寒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那就是你這個做女兒的不對了。你爲人處事面面俱到,可得好好教教林阿姨纔行。
誇獎的話,但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誇獎的意思。
寒川哥說笑了,我爸媽總是說我傻,我哪兒夠格去教我媽江清然捂着嘴笑道。
兩人看上去一團和氣,但均是話裏有話,暗潮涌動。宋喬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時不時皺幾下眉頭,若有所思。
江戚峯在一旁聽了許久,也沒聽到想聽的東西,他眉頭緊蹙,忍不住問道:陸醫生怎麼說向晚的腿能治好嗎
大約是能治好的。江清然先一步回答,她看着自己的腿,輕嘆了口氣,之前就有醫生說過,向晚的腿可以恢復得跟常人一樣,更何況這次是陸醫生出手。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的運氣比我的運氣好,大概以後還可以跳舞,我還是挺羨慕她的。
我只是問一句,不是關心她。江戚峯扭頭看着後排的江清然,眸底藏着自責和內疚。
將兄妹兩人的互動收在眼底,賀寒川眉眼間浮現出淡淡的嘲諷,稍縱即逝。
江清然嘆了口氣,柔聲道:哥哥別這麼緊張,我只是有感而發,感慨一句而已,沒有責怪你。
清然這麼體貼,處處考慮你這個當哥哥的感受,你卻整天惦記着那個把清然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女人。宋喬冷笑道:江戚峯,你這個當哥哥的可真是好樣的
江戚峯冷眼睨着她,皺眉道:我從沒有說過我還喜歡向晚
是沒有說過,只是心裏默默惦記着而已宋喬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們兩個前段時間剛訂完婚,要是
賀寒川沒興趣看幾人爭吵,直接打斷了宋喬的話,幾位談家事,我留在這裏不方便,先告辭了。
寒川哥等等,江清然咬咬脣,喊住了他,誠懇道:向晚身體好些了嗎我想去看看她。
林老先生下個月結婚,你這個做外孫女的應當很忙,就不用百忙之中抽空去看向晚了。賀寒川微微扯了下脣說道。
聽此,江清然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面色有些難看。
再見。將她的神色變幻收於眼底,賀寒川轉身欲走。
江清然強顏歡笑,寒川哥,你沒開車,坐我們的車走吧。
不用了。賀寒川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拒絕了。
江清然咬了咬脣,輕聲道:你不用覺得麻煩我們,我們認識這麼久,搭個車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直直地看着他,眼底深處藏着眷戀和苦澀。
你誤會了。賀寒川眉宇間染着些許冷漠和嘲諷,我只是擔心,萬一這輛車的剎車出問題了,我的小命不保。
聽到剎車出問題幾個字,江清然瞳孔微微縮了縮,下顎微微收緊,破天荒地一天之內兩次失態。
賀總身份貴重,要是在我的車上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承擔不起。江戚峯見不得妹妹冷臉貼賀寒川冷屁股的模樣,發動車子,很快離開。
鍾宇軒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車尾巴,那輛是江家的車
嗯。賀寒川眸色幽深地看了眼車子離開的方向,扭頭看向他,送我回醫院,然後把你的小情人帶走。
鍾宇軒手裏拿着車鑰匙,斜着他,噫,我怎麼記得某人剛剛拋下我,想要自己走呢
我有件事想要單獨問向晚。賀寒川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車鑰匙,走向不遠處的保時捷,我駕照被吊銷了,你來開車。
鍾宇軒跟在他身後,一臉喫驚加嘲笑,駕照被吊銷了堂堂賀氏集團總裁,身價上百億,駕照卻被吊銷了,還要重新去考。這操作
他衝賀寒川豎起大拇指,夠騷氣
我也是人,不是神,駕照被吊銷很正常。賀寒川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眉頭幾不可見皺起,衝他說道:你蝸牛轉世的
鍾宇軒跳上駕駛座,砰一聲關上車門,怒道:坐我的車,讓我當司機,現在還嫌我慢賀寒川,你怎麼不上天呢
乘熱氣球、開飛機或者坐飛機都是上天,我已經上過了,謝謝。賀寒川繫上了安全帶,目視前方說道。
鍾宇軒摘掉眼睛,揉了下臉,然後又重新戴上,臥槽,你牛
任小雅正嘰嘰喳喳跟向晚說林老爺子的事情時,突然聽到有人敲了兩聲門。
進來吧。向晚示意任小雅停一下,然後衝門口說道。
門啪嗒一聲打開,賀寒川跟鍾宇軒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賀寒川居然會敲門向晚抿了抿脣,略覺得詭異。他進其他地方倒是會禮貌地先敲門,但不知因爲兩人一起長大太熟的原因,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他進她的地盤從未敲過門。
賀賀賀賀總一見到賀寒川,任小雅立刻從積極向上的向日葵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她站起來,磕磕巴巴地打招呼。
鍾宇軒看她這慫樣就來氣,上前拎着她的後衣領往外走。
幹嘛呀任小雅使勁撲騰,我還有好多話要跟向晚說呢我不走
她掙扎不開,扭頭就要咬人。
鍾宇軒早料到了她的反應,動作靈敏地捏住她上下脣瓣,別鬧,剛來了一個客戶,好像因爲沒錢打官司,被人給冤枉了。
被人冤枉聽此,任小雅一下子不撲騰了,反過來拽着他往外走,快快快快快,絕不能讓人被冤枉
她悶頭急匆匆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向晚,我改天再來看你,記得我們說的事情啊
話音落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影子。
向晚一直看着任小雅兩人,她唾棄曾經那個傻到相信任何人的自己,但當看到任小雅這樣單純的女人時,又會禁不住羨慕。
她抿抿脣,收回目光,結果無意間瞥到賀寒川的時候,才發現他好像看了她許久,此時,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