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韻淚眼婆娑地看着門口,擡腿也要去追,被向宇面色陰沉地喊住了,您要是不想看到您女兒被您氣得犯病,就在病房裏待着吧
阿宇,你也覺得都是我的我的錯於靜韻拿手帕擦着眼淚,哽咽而痛苦地問道。
向宇別過頭不看她,沒受傷的那隻手有一下沒一下敲着病牀,眉眼間一片陰鷙和煩躁。
於靜韻也沒再問,跌跌撞撞地坐到向晚的病牀上,哽咽得聲音更大了些。
向晚一出去,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不遠處的賀寒川和向建國,她只是冷冷掃了兩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朝走廊東邊的樓梯間走。
怎麼不穿鞋就出來賀寒川走到她身前,拽住她胳膊,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赤裸的雙腳。
向晚偏頭,目光陰沉地看了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
賀總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話聾了一看到向晚,向建國的氣就又上來了,衝着她大聲吼道。
向晚冷笑了一聲,嗤道:我回不回答關向總什麼事您又以什麼身份來教訓我
你你這個逆女向建國氣得大喘氣,用力捂着心臟,面色因呼吸急促而一片漲紅。
呵向晚譏諷一笑,我可沒您這種表裏不一的僞君子父親,別亂認女兒還有,我勸您這會兒最好控制着點自己的情緒,別犯病,不然可沒人給您送藥
全程,她看都沒再看旁邊的賀寒川一眼,權當他是一個透明人。
你你向建國目光陰沉地盯着向晚,像是下一秒就要喘不上來氣。
向晚衝他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回去穿上鞋再出去。賀寒川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下,幾步越過她,攔在她身前。
向建國在一旁捂着心臟,聲音比之剛剛緩和了很多,他視線在賀寒川和向晚之間遊移,神色變幻,若有所思。
向晚微仰頭看着賀寒川,拳頭緊攥,目光如刀般直刺他,怎麼,賀總現在連我穿不穿鞋都要管了
兩年來積攢的不甘和怒火在身體裏瘋狂涌動,澆滅以往的理智。
她聲音猛地拔高,甚至顯得有些尖利,您不就是想看我狼狽,想看我痛苦,想看我生不如死嗎我現在狼狽給您看,您又不樂意了
向、晚。賀寒川瞳孔中倒映着她猙獰的樣子,心臟處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疼、悶,還有些別的情緒。
向晚大聲嗤笑,您這些多餘的關心,給您心愛的女人就好,我不需要,承受不起
您不用警告我,也不用威脅我,我這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若是被您逼急了,直接死了就好,管什麼其他人怎麼樣
她捂着嘴咳嗽了一聲,沒再看他一眼,陰沉着臉離開了。
賀寒川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右腳擡起,但還沒落下,就又剋制地放了回去,只是眸色愈發晦暗不明。
我一會兒會把鞋拿給晚晚,多謝賀總關心。林娜璐已經追了過來,拘謹地說道:晚晚剛跟我媽吵完架,正在氣頭上,說話多有不敬,還望賀總見諒。
賀寒川看着向晚越來越遠的身影,眸光沉了沉,解開一顆襯衫釦子,這纔看向林娜璐,嗯。
沒再說別的。
林娜璐摸不準他心思,聽此忐忑不安,卻又做不得什麼說不得什麼。她低着頭又替向晚給賀寒川賠了一聲罪,趕緊回病房拎了鞋去找向晚了。
賀總,我剛剛說的那件事,您考慮得怎麼樣向建國又恢復了平日裏儒雅的模樣,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賀家並沒有在g市開展項目的意思,如今已經放出消息,說要拍賣從向家拿到的那塊地。
說是拍賣,但大部分時候開拍前,就已經定下了最後買主。他今天找賀寒川,就是想商量這件事。
賀寒川掃了他一眼,淡漠道:您現在跟我說這件事也沒用,拍賣會上價高者得,您要是有意這塊地,多準備些錢就行了,沒必要來找我。
拍賣會上一切都是未知定數,而且g市那片地可是塊大蛋糕,很多公司躍躍欲試,卯足了勁兒想要拿下這塊地。
若是真在拍賣會上跟其他公司競爭,要想拍下這塊地,就得拿出高出市場的價格,這對向氏集團來說絕對不算是一件好事。
哈哈。向建國笑了兩聲,隱晦道:寒川啊,你進入職場也有幾年了,知道拍賣會可以提前訂下買主吧
嗯。賀寒川沒有猶豫地應下。
向建國眼底的笑真誠了幾分,那
其他公司那麼做的倒是不少,可賀氏集團沒有這樣的規矩。賀寒川打斷了他的話,偏頭看了眼向晚離開的地方,修長的手指在褲邊輕叩了幾下,眉宇間染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煩躁。
向建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三年前和五年前賀氏集團兩次拍賣都私定了向氏集團爲最後買家,寒川的回答分明是在敷衍他。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寒川說笑了。
我在公事上從來不開玩笑。賀寒川又看了眼向晚離開的方向,說道:我還有事,告辭了。
說完,擡腿就走。
向建國慌忙上前攔住他。
向總還有事賀寒川微挑了下眉梢。
向建國嘆了口氣,緩緩問道:寒川,你這麼做,是不是還在介意向晚兩年前撞殘清然的事
賀寒川看着他,沒應聲。
兩年前的事情是我們向家對不起江家,都是我沒教育好向晚那個逆女。這些年爲了表達歉意,向氏集團讓了不少利給江家的公司,我也跟向晚斷絕了父女關係。
我已經在盡我所能地彌補清然了,也希望你不要因爲向晚的事情對我這個當叔叔的,或者對向家其他人有所不滿。向建國真誠說道。
賀寒川輕笑了一聲,眸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漆黑一片,帶着沁人的寒意。
向建國的心隨着他這道笑聲,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