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賀寒川把玉墜重新戴到脖子上,沉着臉說道:二十分鐘內,讓那個保安過來。
夢蘭嗯了一聲,給下面的人打了個電話吩咐好,然後站到了一旁。
夢會所距離醫院沒多久,十五分鐘後,那個保安便汗水連連地趕了過來,忐忑不安地跟病房裏的人問好。
知道找你來做什麼嗎賀寒川坐在牀上,雙目釘子般地釘在保安身上。
保安被他這麼盯着,全身起了一層汗水,他嚥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說道:不不知道。
向晚的裸照是你傳的賀寒川站到地上,居高臨下看着比他捱了半個頭的保安,眸底閃爍着陰鬱。
保安再沒有眼色,此時也看出來傳聞中跟向晚關係很差的賀總是站在她那邊的。
他被賀寒川問得後背發毛,四肢一陣發軟,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向晚光着身子被您扔出來的時候,我們哥幾個剛好被主管叫出去了,都不在監控室。等我們回去的時候,監控視頻已經被蘭姐給刪了,我也沒時間截屏啊
不用賀寒川開口,夢蘭走到他跟前,眼角微挑,那向晚的裸照
那不是向晚保安生怕被賀寒川怪罪,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
賀寒川扯了扯領口,眉頭微皺,嗯
那那是我從網上下載的裸圖,然後p到了監控裏面。保安身體直抖,低着頭哆哆嗦嗦說道:大家都在說向晚和的事情,還有好多人跟我要當時的監控,然後我我就p了一張。
怕被大家發現是假的,他還故意處理一下圖片上的人臉,以免被人認出來那不是向晚。
賀寒川眸底凜冽,似笑非笑,脖子上隱隱有青筋蹦出,這麼有才,讓你做一個保安,真是委屈你了。
沒有沒有,能能在夢會所工作是我的榮幸,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保安小心翼翼地討好道。
賀寒川緊珉着薄脣,剜了他一眼,眸中似無底深淵。
保安被這一眼看得遍體生寒,賀總,我知道我錯了,我一會兒回去就跟大傢伙說那張照片是p的,絕對不讓向晚背這口黑鍋。
跟你要監控的那些人,把名單給夢蘭。賀寒川沒接他的話茬,而是斂着眸子突然說道。
保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行,這會兒沒你的事了,走吧。夢蘭看了眼賀寒川的神色,跟保安說道。
保安擦了把頭上的冷汗,恍若劫後重生,幾乎小跑向門口。
等等夢蘭叫住他,嬌柔一笑,豔麗的五官明媚生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清楚嗎
保安連連點頭,諂媚道:那些人整天嘴上沒個把門,到處瞎八卦傳小道消息,我回去後就教訓他們,讓他們別再瞎說不該說的了。
行了,去吧。夢蘭將碎髮撩到而後,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做得風情萬種。
保安嚥了咽口水,開門離開了。
賀寒川沒坐回病牀,而是走到了窗戶邊,看着窗外說道:收到名單後,把名單上的人全部開除,會所不用這種無心工作只樂於八卦的員工。
聽他的意思,人不少。要是一下子開除那麼多人,人員補不上,對會所的生意會有很大影響。夢蘭站得累了,慵懶地坐在椅子上。
夢會所名聲在外,招幾十號人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新員工上陣都需要培訓半個月到一個月,要是直接把他們當正式員工用,非但幫不上忙,只會拖後腿惹麻煩。
賀寒川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聲音微冷地說道:從其他地方調人過來,調不過來,就停業整頓。
他的態度讓夢蘭有幾分喫驚,但又覺得在意料之中,果然,平日裏再狠的人,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她勾了勾脣角,心情頗爲愉悅,招一部分人調一部分人,我會把損失降到最小,有什麼情況我隨時跟您彙報。
賀寒川手指敲擊着玻璃,沒出聲。
夢蘭輕咳一聲,故意說道:哦,對了,剛剛那個保安主動認錯,是不是
沒等她把話說完,賀寒川便打斷了,等他把該做的做完後,開除他。再把他p圖傳播他人裸照的資料整理下,給警察局那邊的人。
嘖夢蘭笑道:傳播淫穢圖像,夠判刑的了,要是有了坐牢的案底,出來再找工作就不好找了,您這一招真狠。
賀寒川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坐到了病牀上,俊臉上被向宇打出來的紅腫在蒼白臉色映襯下,格外明顯,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但夢蘭可不敢明目張膽嘲笑自家老闆,她低着頭乾咳一聲忍住笑,小心翼翼說道:看您這反應也不像是對向晚沒意思,根本沒必要扎自己腿啊。
直接把人睡了不就得了
你很閒賀寒川眉頭微微皺了下,很快鬆開,眸底晦暗不明。
換成別人也許就不問了,但他越是這樣,夢蘭越是起了問的心思,賀總,人向晚跟在你屁股後面追了這麼多年,你真對人家一點感覺都沒有
夢蘭。賀寒川手指快速敲擊着病牀,低聲警告。
夢蘭眨了眨眼睛,好似沒聽出他話外的深意,要是我真的討厭一個人啊,恨不得一輩子不見那個人,哪兒會綁在身邊,時不時過來看一眼
以前賀總半年不見得來夢會所一趟,現在可好,跟長這兒了似的
賀總,身爲一個懂女人心思的下屬,我覺得我有必要奉勸您一句:現在作的死,以後跪着也未必會被賀寒川用陰測測的目光盯着,夢蘭硬生生岔開了話題,您住院還是回家修養
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賀寒川收回目光,不知在想些什麼,沒理她。
賀總,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夢蘭拍了下身上的褶皺,嫋嫋娜娜往外走。
賀寒川皺了皺眉,鬆開,眸光閃了閃,跟已經走到門口的夢蘭說道:把我拉到工作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