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舜安市依舊濃霧籠罩，冰雨稀疏，少有的樓房在亮着燈光，聚集在街頭的民衆漸漸散去，往日的喧囂繁華不復存在。
城市沒有安靜下去，街道上還有着士兵巡邏的腳步聲，坦克履帶與地面摩擦出的聲響，空中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很微弱，爲了避免給民衆帶去噪音干擾特意拉高了高度。
張雪松戴着頂黃藍相間的鴨舌帽走在了袁欣左側，審視着街道兩旁那些多是小本經營的店鋪，無意尋找餐飲店，到外面來就是爲了觀察情況。
多數的店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扭曲變形的卷閘門已被店鋪的主人拆下，它已經不能再保護店裏的安全，裏面的玻璃門窗化爲了碎渣，顯然是遭受到了昨晚的洗劫，店面主人還在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貨物。
毀壞這些店面的不是雲霄閣的襲擊者，也不是那些從牢房逃脫的歹徒，是那些渾水摸魚的民衆。
警辦抓捕到了一部分，對那些人調查發現他們皆是屬於這個城市中階層收入的市民，僅有極少數人屬於貧困人員。
調查出的結果讓很多人都很困惑，在對他們的資料分析中發現了個共同點，雖不能說全部都有但佔了絕大多數，那就是他們都有向銀行貸款，維持他們的消費水平。
此時此刻在警辦及軍方的聯合控制下城裏幾乎不再發生類似的搶劫，不過仍有趁着混亂餘息做出的偷盜行爲。
空氣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氛，伴隨着焦糊的氣味，升起過火災的大型建築的明火很早被撲滅，只是部分看不到的地方還在燃燒，溢出的煙霧混入了籠罩這個城市的水霧中，更加讓人難以發現哪裏還有危情。
梁璐瑤注意着那些殘破的店面捏了捏鼻子，隔着袁欣看向張雪松問：“昨天襲擊這裏的有多少人？”
“你是說襲擊各車站的還是襲擊居民的？”
“不一樣嘛？都是雲霄閣的人。”
張雪松壓了壓帽檐，說：“不一樣，襲擊車站的人只是針對車站發起的攻擊，很少傷害到我們的民衆，總共有四五百人左右，給城市制造混亂的是額外的一個隊伍，只有七個人。”
梁璐瑤駐足環視，指着那些遭受到破壞的房屋驚訝道：“你是說這些都是那七個人做的？”
“可以這麼說吧，雖然不是他們直接動手，但和他們有間接關係，車站的那些襲擊者很少在車站以外的地方開過火，所以沒那些人的事情，當然那些槍聲也能算上對市民的影響。”
“太誇張了吧，那麼幾個人就能把這麼大的一座城市攪亂？”梁璐瑤繼續問：“我們的警辦和士兵呢，他們在做什麼？”
袁欣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給傷病救治的情形，拍了拍梁璐瑤的肩膀示意前行，微微感嘆道：“估計是我們華蒙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
張雪松同意道：“應該就是這個問題，現在只是管理層將戰爭的弦繃緊了，民衆和絕大多數基層士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此缺少的凝聚力是其次，根本上在於不知道敵
人是誰，不知道該做什麼。”
“那爲什麼還要保密？”梁璐瑤繼續問道。
裏面涉及到的問題太複雜，三言兩語無法說清，
張雪松簡單的道出“時機”兩個字，相信梁璐瑤自己就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省去了那些囉嗦的言語。
梁璐瑤當然能夠想明白，只是懶得去費那心思，對張雪松那言簡意賅的回答飛了個白眼，轉而向袁欣問：“我們現在去哪兒？”
瀕臨夜晚，街上的很多店面都關門了，或許今天從沒開過張，不算那些有安保人員職守的中大型飯店。
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多在提着大包的食品袋，是從依舊營業的超市中囤積的食物，對他們來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發生混亂。
空氣中的焦糊味和令人壓抑的氣氛令人毫無食慾，袁欣將晚餐的事放在了一邊，提議去北區的管理層大樓看看，從時訊上得知那裏被民衆包圍的較嚴重，到那裏實地瞭解現在的情況。
還沒走出多遠，袁欣又向張雪松詢問他要不要去嚴問那裏的聯合指揮部。
張雪松從收到的消息中得知那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不準備過去，也不想在任何管理人員面前露面，少了身上的僞裝很不方便，就等黃悅託人把易容器送過來，不然連去澳亞都是個問題。
趕到管理層大樓前見到了人山人海的民衆，有的是想知道管理人員對昨天混亂的處理結果，是否對朝本開戰和他們能否保障城裏居民的安全。
更多的人是爲了索賠，那些在混亂中損失財物和有親屬離世的民衆，本來他們是去找警辦的，但看到警辦局同樣遭受到破壞後便聚集在了這兒，並非僅是爲了財物，想要管理層給個交代，用稅錢養那些管理人員、警辦和士兵，不能出了事連個像樣的答覆都沒有。
辦公大樓門前有管理人員擺出的多張桌子，文員意欲執筆記錄民衆的問題，並有身着警辦服裝的人員協同備案，方便一條一條的去解決，如對財物損失的報警，受難家屬的保障申報，只是沒有民衆上前。
民衆在齊心要求懲辦兇手，這裏是他們的家，也是以後生活的地方，對那莫名其妙的襲擊有着很多迷惑，不想生活在個充滿恐懼的地方。
梁璐瑤看着這副景象回想起了去年的一次海外旅行，那時候是在北美圖的堅合國，在百味新開的一家酒店中下榻，待了還沒兩天就遭受到了不明人員的襲擊。
第一次身臨其境的見到有人斃命在槍口下，幾名百味的員工和些當地客人，後來負責處理此事的堅合警辦給出了黑光組織搶劫財物的調查報告，但梁璐瑤看得出酒店的安保人員像是早有準備，否則不說自己能否安全就連受難人數也不止那些，爾後在對張雪松的追問下才知道實情。
梁璐瑤每次想起那件事都心有餘悸，並認爲管理層隱瞞跨時空勢力對民衆很不公平，起碼的知情和自己保護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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