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英傑表現出來的驚慌無措令人心慮,堂堂情報局分局局長被條情報鎮住,不難想象那條情報背後的能量。
張雪松是菸酒不忌,點了根菸,搬起張椅子坐在了鄭英傑旁邊,等他從震驚中恢復。
作戰指揮室內異常安靜,門外聚集着大量情報和作戰人員,低頭私語,並不顯得喧鬧。
郭貌通過通訊器瞭解任務行動中的情況,收到的消息不是太好。
坦克兵在將坦克開到鎮子道路各個出口,負責駕駛車輛的士兵見到了附近出門前來圍觀的民衆。
任務開始前就有預料到這種形勢,坦克內的士兵早已準備好說辭,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民衆只是站在很遠的距離上觀看,他們的眼睛中不是好奇,而是種十分淡然的冷靜,或者說是種漠視。
一名坦克觀察員當即向指揮官彙報說:“飛鷹,飛鷹,我是斑鳩,民衆有異動,民衆有異動。”
指揮官嚴格要求道:“進入戰車防禦,禁止開火!禁止開火!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好,注意安全,等候下一步指示,如遇特殊情況按計劃撤退到鎮北集合地。”
指揮官安排完坦克部署立即向團長郭貌彙報了情況,並將剩下的3架額配陸武直升機升空,使其盤旋在鎮子外圍進行警戒觀察。
郭貌收到消息後又接到了前方傳來的最新全鎮監視畫面,顯現在了通訊器上的小型屏幕上,東面三個路口和南北兩個路口都有民衆聚集。
每個路口上人數不是太多,各約20人左右,都是居住在那附近的居民,他們沒有近距離的觀看湊熱鬧,也沒有交頭接耳的閒聊。
郭貌看着這異常的畫面感覺到了種說不出的詭異,對站在一旁的金濤問:“現在裏面是什麼情況,要不要進去看看?”
金濤掛着穩重的笑容說:“郭團長,我們這行比較特殊。該知道的無論是上天入地都要查出來,不該知道的就算擺在眼前也不能去看,見過走鋼絲的吧,稍有偏差就會落得粉身碎骨。”
郭貌是理解不了他們爲什麼總喜歡把事情搞的這麼神祕。不過這次的任務就是配合他們的行動,也不好指點什麼,說道:“好吧金副局,監聽關掉前的內容你也有聽到,這個鎮子裏有四分之三的人是雲霄閣成員。粗略的算下將近有7000人,他們要是亂起來了可不好控制,現在聽誰的?”
金濤拿手指了指作戰指揮室的門說:“裏面那兩位的。”
“七千雲霄閣族人,以前我們可從來沒接觸過這麼多雲霄閣成員,你們鄭局做的了主嗎?”郭貌懷疑道。
金濤以前同時接觸到雲霄閣成員最多也不過10人,此時真有點拿不準,想到張雪松也在這裏才放鬆下來,說:“張特派員不是也在這兒嗎,他可是進過內議閣的人。”
“問題是他們兩個現在誰也不出來,要是發生點兒緊急狀況就看金副局長你的了。對了,這裏的情況上報了沒有?”
“鄭局特意交代暫時不是上報。”
“開什麼玩笑,八千雲
霄閣成員可不是小事。”郭貌當即急道:“你們不去我去。”
金濤出手抓住郭貌的肩膀,說道:“冷靜,冷靜,別急,這裏的形勢還沒那麼嚴峻,先等裏面那兩位出來,他們那麼做肯定是有原因。”
郭貌面露糾結,看得出仍在猶豫。
金濤補充說:“我們一辦不是你們的直接指揮。屋裏的張特派員和你們總司令有關係,他的話應該能當作建議吧。”
“那就再等等。”
郭貌隨之嘆道跟金濤他們這種人說話真費力氣,很多話都是遮遮掩掩。
金濤淡笑迴應,解釋說小心禍從口出。讓郭貌也注意點兒,明確解釋之所以說張特派員對郭貌的話是建議而不是命令就是因爲張雪松的身份。
張雪松是袁司令的晚輩,並且是上面派來的調查人員,在這種情況下能通過人際關係指揮郭貌,但是不是正規形式上的命令,那是越權行爲。但對於特事特辦又是所需要的,所以只能用委婉內含的說法,要是把話挑明很容易被心懷叵測之人抓住不放。
郭貌混到這個職位對這些也有了解和運用,但不是太精通,覺得軍人最主要的就是武力和純粹,不再想他們那裏面的門門道道,決定還是少說話多辦事較好。
隨之又往鎮子外調進來了10輛坦克,佈置在廠房區這裏,增強防禦。
時間很快到達下午5點鐘,現在的季節天色黑的也有些早了,不過還不到夜幕降臨,僅是刺眼的眼光淡成了橘黃色,掛在半空中的夕陽變得柔和。
夕陽的餘暉給寒冷的季節輸送着今日最後的溫暖,但大多數人不覺得安逸,只覺得胸中有口無法呼出的氣,作戰室的門還沒有打開。
鄭英傑在作戰室內除了時不時點上根菸就是瞥下手上的腕錶,這個細節被張雪松注意到。
張雪松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而鄭英傑那緊張的神色也舒緩了不少,開口道:“看你不停的看手錶,在等什麼?”
鄭英傑心頭一顫,回想着張雪松前面的那些推斷,由衷佩服這位年輕人的推理能力,正是因爲如此更不想將他拉下水,繼續保持沉默,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張雪松大概能猜到鄭英傑這種表現是爲了什麼,柔和的問道:“怎麼了鄭局長,那條情報該不會是條寶藏線索吧,您是準備一個人獨吞?這可不夠意思了。”
鄭英傑舒緩了口氣,微笑道:“張特派員幽默了。”
“我還以爲你又睡着了呢。”
鄭英傑再次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猶豫了片刻,緩緩道出:“他們要來了?”
“誰們?”
“該來的人。”
到這時候鄭英傑還是不想鬆口,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放鬆了身體緊繃的肌肉,彷彿離那刻的到來還有一會兒,轉而說了說自己從事情報工作的經歷。
鄭英傑所說的那些像是在回憶人生感嘆,其中提到最多的是讓他感到輕鬆的家,可惜每年回去的次數不多,大有交代後事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