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管插入鼻腔後,還沒吸出毒物,妙霜竟然醒了,她一臉懵地瞧着護士,王博讓她別動。
“你誤吃了從地宮裏挖出來的藥,你先躺着,讓護士幫你洗胃。”
妙霜微微點點頭,也就閉上了眼。王博摸着她的額頭,又摸摸她的脈,看她穩定下來了。就也不着急了,走出去跟聞訊而來的周芳說話。
“馬陸的毒性這麼強嗎就是單喫一條,也不用洗胃吧最多就是急性腸胃炎”
“我怕那藥有別的成份,單一不強,混在一起那就不好說了,先洗胃,等等看她反應。”
周芳一想也對,其它的藥物成分王博還不知道。又跟他說起止血膏的事,縣醫院買不起,可院長也想配一些,大家有點交情,看是不是能勻幾盒。
“這樣吧,給你們一萬一盒,一個月給一盒,給你們備着。”
“那就太好了,我去跟院長說。”
一萬的話,縣醫院還是能拿得出來的,黃梁再不大,縣醫院一個月也有不少經費。就是周芳他們這些醫生,看科室的,平均下來一個月多的也有上萬的月薪。就是護士,加上績效、夜班費、補助,也有五六千了。
“院長說能不能一個月多給幾盒”周芳跑下來問。
“一萬給你們是情份,多了那你們想做二道販子”王博笑笑,就指着外面說,“我去買包煙。你幫我看着妙霜,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醫院裏也不能抽菸,王博這一路急的,想抽根解解悶。
到外面的小超市裏,拿了包泰山,手機就震了下,還以爲是周芳,這才一轉頭就出事了
一看是蘇曖茶發來的微信,還是條語音,走到外面一放,她是在說有人發現了柳馮的下落,他人跑到臨安去了。臨安警方在西湖邊上發現人的,沒追上人,估計人還在臨安。縣裏準備讓她帶隊過去看看,問王博要不要一起過去。
王博想着妙霜還躺着,就跟蘇曖茶說,讓她先走,他晚兩個小時再過去。心中又想,這柳馮跑臨安去幹什麼難道想找王博父母下手
西湖畔的一家咖啡店裏,柳馮拉着帽沿,捂着小腹,喝着黑咖啡提神。手裏還掐着柳葉刀,一但有人過來,他就先把人弄死,再從後門走。
那診所的醫生做的手術還真不怎樣,好在外部的縫合,他有器械自己也能做,但是這痛,還要一直喫止痛藥來消除。
“先生,還需要什麼嗎”一個俏麗的服務員走上來柔聲問道。
“再給我一塊黑森林吧,你們這裏還有牛排是吧來一塊黑椒。”
“好的,請您稍等。”服務員快步走開了。
柳馮想到剛纔被巡邏的民警盯上,自己步子快,身法輕盈,這才躲開,要是被追進來,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這臨安的天網系統,比黃梁那邊厲害多了。
斜着眼瞧着窗外,藉着窗簾的遮擋,外面不容易看見他,他倒能看見外面。
“您要的黑森林。”服務員又走過來,將蛋糕放在桌上,瞧他老往外看,就說,“先生,您是在等人嗎”
咖啡館裏就柳馮一位客人,連這服務員在內,整個店也不超過三個人。老闆在那煎着牛排。
柳馮擡頭瞧她眼,冷冰冰地說:“你別多管閒事。把牛排快些拿上來就行了。”
服務員臉一僵,有些不高興的走回到櫃檯那去了:“老闆,那人有病吧我就問他是不是在等人,他就說我管閒事,哎,現在這社會,人都火氣那麼大,跟吃了槍藥一樣。”
“不該問的就別問了,你沒看他縮頭縮腦的,還帶着個漁夫帽,大半張臉都看不見,是不是在躲仇人呢我們就做我們的生意好了。”
老闆也是個年輕人,在鐵板上煎着牛排,手藝倒是嫺熟。
“喂,他沒說幾成熟,你要不別煎太熟了,讓他喫點生血。”
“你別搞事情,”老闆瞪她眼,夾着牛排翻了個面,“好好服務客人。”
服務員扁了下嘴,回頭就看那塊黑森林已經喫完了,那客人還站了起來,往窗外看了幾眼,走了過來。
“先生,您不要牛排了”
柳馮扔下錢,抓起還在鐵板上的牛排,就往外走,那服務員都嚇傻了,那鐵板多少度啊,手都要燙破了他還能直接抓着就啃
“這人是個變態吧還是練過鐵砂掌”服務員跑到門外去看,柳馮已經穿過一條小巷消失了。
“這他媽什麼牛排”柳馮啃了幾口,就把牛排扔掉,心下一警,一擡頭就看到兩個警察走過來。
“喂,不要隨地亂扔垃圾,撿起來知道嗎這還是牛排你手拿着牛排喫你是不是有病”一個巡邏的民警雙手放在腰帶上朝柳馮喊。
柳馮低下身去撿牛排,也不跟他多說,低着頭就想擦身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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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誰知另一名警察叫住了他:“你先等等,把頭擡起來,怎麼不敢見人是嗎讓我看看你的臉”
柳馮突然腳步一快,人就像是一道閃電,跑出了十幾米遠。
“靠,老李,他就是一個小時前總檯那裏說的通緝犯”
“站住,停下,要不我就開槍了”
兩名警察舉着槍在喊着,還快步的跟上去,但柳馮實在跑得太快了,眼看就要出巷子了。
一名警察想要朝天鳴槍,可這是西湖畔,再偏僻的巷子也都是人,只好把槍一收。
“這狗日的跑哪裏去了他是屬兔子的嗎”
跑出巷外,已不見了柳馮的影子,只好打電話給總檯,報告情況。
“通緝令已經發到各個酒店去了,他晚上總要睡覺吧,只要住店就會發現人了。”
“哼,要萬一躺大街呢我看晚上我們巡邏的時候要多注意附近的流浪漢。”
柳馮一路快跑離開了西湖這一片,還換乘了幾輛公交車,來到了郊區,找了一家看上去不怎麼正規的酒店,住了進去。
說是酒店不如說是旅社,住這裏的都是些苦哈哈,一間房上下鋪加起來住了十六號人,整個旅社一層就一個公用的衛生間,三個蹲坑。
倒是便宜,一晚上就十五塊錢。但柳馮在意的不是錢,而是住稍微好些的酒店就會被人發現。那還不如先將就一晚上,明天再去辦正事。
十六個人都住滿了,房間裏的氣味很難聞,汗臭、狐臭,還夾雜着一些的古怪味道。
柳馮睡的是靠最裏面窗口的上鋪,他一進來,正在打牌的幾個人就望了過去。
看柳馮氣質穿着,也不像是住這裏的,就有人問他:“哥們,幹什麼的呢”
柳馮懶得理他,爬到上鋪後,就靠上枕頭想要休息。那枕頭上還一股屍臭味,也不知是從哪裏弄來的。
但也只能先將就了,他閉上了眼,還沒兩秒,就被人一拍牀沿弄醒了。
“問你話呢,幹哪行的,你是聾子還是啞巴不會說話還是不想搭理我們這幫兄弟”
那問話的人看上去一身腱子肉,倒像是幹苦力的,嘴角還有個刀疤,人也長得兇悍。
柳馮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說話,那人就更怒了:“幹什麼瞧不起我們你他媽給我下來哥幾個的,看上去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了。”
那打牌的剩下幾人,也都笑着起身,在那摩拳擦掌。
他們都在這裏住了好幾個月了,最長的就是那刀疤,都住了將近一年。
誰來這裏,不得先報個數,要不聽話的,來一頓殺威棒再說。
這男的,看上去還有點錢,不像是他們這些人,說不定還能從他身上弄出點油水來。
“你還不動是吧”看柳馮還在那躺着,刀疤就怒了,這還有人敢不聽他的,把他當成什麼了,於是他就跳起身,拿拳頭要去打柳馮
“啊”
只聽到一聲慘叫,刀疤把手縮回去時,整個拳頭都不見了,手腕處整齊的被切下,血像是噴出來的,嚇得剩下的人都傻了。
“你的手,還給你。”
柳馮冷着臉將拳頭一扔,正好砸在那刀疤的臉上,他一翻身就跳下牀。
那些幫手有人想逃,有人想求饒,有人還想趁人多報復。就看柳馮身子如穿花蝴蝶般的繞過這幾人,一團團的血花從他們的脖頸間冒出來。
所有人的喉嚨上都多了一個洞,血從裏面流出,隨之都跪在地了上。
那刀疤也被一刀扎中咽喉,再也不能叫喚了。
看來這裏也不能住了,真是麻煩啊。
柳馮掐着金色的柳葉刀,打了個哈欠,轉身要走出房間。就看一個男人站在門外,嘴裏叼着根牙籤,笑嘻嘻地瞧着房裏地上躺着的人。
“厲害,厲害啊,果然是皮門護法,一出手就致命,不讓人有任何活路。”
“你知道我是誰”柳馮瞳孔一縮,瞧眼前的人瘦削身材,個頭很高,接近一米九了,穿着白襯衣工裝褲,大約三十歲上下,既看到他的手段,還知道他的來頭,還敢一臉輕鬆的站着
“我看電視見過你的通緝令,你姓柳叫柳馮。怎麼你想把我也殺了滅口嗎”
“那要看你是什麼人了。”
那瘦削男人歪嘴一笑:“你來臨安不是想知道王博的父母住在哪裏嗎跟你聯繫的人”
“是你”
“不是我。不過,我幫朋友一個忙,過來幫你帶路。噢,對了,我也姓柳,我叫柳季侯。”
柳馮眼睛一眯:“你也是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