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麗安慰着低聲哭泣的彭煙,又擡頭看了看彭煙的幾位同學。
這兩天的相處並不愉快,彭煙的同學家裏都是公務員,又是市裏來的,說話都居高臨下,彷彿來黃梁玩,是一種施捨。
而徐姝麗盡心接待,也讓他們認爲是理所當然的。這一切,徐姝麗也都忍下來了。
好在彭煙也不傻,也在中間提醒同學,不要胡來,態度好些。那些同學,早上倒還收斂了一些。但等說着中午去唱k,到了ktv,他們又管不住嘴了。
先是挑三揀四的說k房裏的設備不好,又說外面的舞池怎麼還沒開,然後還跑到隔壁包廂裏去看人家在唱什麼歌。
幾喝黃湯下肚,更是無法無天了。在前臺那裏拍着桌子要找陪唱,前臺說要晚上纔有,有個姓孟的就一拳打在那前臺接待的臉上。
這下把人都惹出來了。看場的保安,把打人的摁在地上,他還大呼小叫的,說什麼認識誰誰誰,頓時吃了一頓胖揍。
徐姝麗和彭煙找到他時,那位彭煙的同學已經被打成豬頭了。
彭煙就說先出去再說,別的同學竟朝那兩名看場保安打過去,一時亂成一團。
徐姝麗看情況不妙,想要將她拉走,彭煙也不能放下同學不管,死命的想將人拉開。
啪地一下,臉上就被扇了個巴掌,一個穿燕尾服的年輕男人走過來,身後還帶着四名黑衣保安。先把彭煙那四個同學給打翻了,再讓保安把人都給關進了包廂裏。
徐姝麗注意到他是從走廊尾部的門裏走出來的,門開時,裏面擺了好些麻將機和水果機。
剛想打電話給王博,手機就被搶走了,連關屏都沒來得及
“煙煙別哭了,那人跟王博說了,他馬上就過來。”
“王,王哥能管用嗎”彭煙哭得稀哩嘩啦的,小臉兒都是淚痕。
好在她相貌平平,這包廂裏的保安也好,那年輕人也好,都對她沒興趣。倒是徐姝麗,那年輕人多看了幾眼。
“王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年輕人蹲下,掐着徐姝麗的下巴就說,“你這些朋友行啊,敢來這裏撒野,也不看這是誰的地盤,聽你口音是青河的吧跑到縣城來玩,也沒點眼力勁嗎”
“你他媽等着,我爸是市容管理局的副局長,他跟你們縣長認識,我”
一個男的霍地扭頭,大聲喊着,臉上就被年輕人一掌打得腫了起來。
“少他媽嚇唬我,我告訴你,就是市長來了,也不管用。”年輕人起身就揪起那男的頭髮,“喝了幾瓶酒就以爲這是你家開的了找小姐行啊,晚上八點以後過來找不到你就敢打我的人來來來,把他這德性拍下來,等你老子過來了,我扔給你老子看,說不定你老子那副局長也別做了。”
彭煙嚇了一跳,看那男的還要反抗,就拉住他哀求說:“田浩,你別說話了,別把田叔叔給害了啊”
那田浩張張嘴,這才硬把話給吞下來了,倒不是因爲彭煙哀求,而是被一巴掌打得腦袋清醒了些,知道再說下去,這說不定還要被打,好漢不喫眼前虧嘛。
“你們這些小子,在市裏驕生慣養多了是吧以爲來到黃梁也能橫着走”
年輕人冷着臉抱着臂膀:“我今天要讓你們看看,這裏是黃梁,不是市裏。”
“小爺,要不把他們都扔到皇糧河裏喂王八”一個保安瞧田浩他們極不順眼。
“先不及,這位姐姐不是要通風報信嗎呵呵,讓她男人過來,我看她男人有什麼辦法。說不定還能跟他男人打個商量,把她給讓給我。”
小爺嘿嘿地笑着,瞧着穿着白色羽絨衣,在地上蹲着,卻依然無法掩飾那傲人姿色的徐姝麗。年紀是比他要大一兩歲,可那也無妨,玩玩嘛,也是好的。
“小爺要想幹她,現在就玩就是了,幹嘛要等她男人過來。”
“你懂個屁,等她男人來了,把她男人綁在牀邊,看她跟我幹,是不是更有意思”
彭煙、田浩他們都傻了,有這麼變態的人嗎這人看起來跟他們也就差不多大啊,怎麼這麼噁心啊連徐姝麗都皺起了眉,但她依舊還很鎮定,只要王博來了,這些人就完了。
小爺點了根菸,靠在沙發上,瞧着田浩他們。那一頓揍,可打得不輕,好些人臉都開了花,眼眶都是青的,顴骨嘴角都有傷。
但那些保安也吃了點小虧,還有被咬下一塊肉的
“這兩個女的先別動,這四個男的,你們拉出去再打一頓,給你們解解恨。”
“好嘞,聽見了嗎小爺說的,往死裏打”
田浩咬着牙還想充硬漢,有人一看那保安拿出來刀了,就嚇得尿褲子了:“別,別打,你們要錢嗎我卡里還有十多萬,都給你們了。要不,要不我再打電話給我家裏,讓他們再給你們存哎喲”
小爺手指一彈,菸頭就彈到那說話的人眼上,好在那人眼睛眨得快,也就燙在了眼皮上,可也痛得他捂着眼就在那大叫。
“怎麼幾個小錢就想買你們幾條命你把小爺我當什麼人了別說幾百萬,就是幾千萬,小爺我也不放在眼裏。”
小爺雙手交叉,往前一傾身子,冷笑道:“你知道我這歌舞廳一晚
的流水有多少嗎”
“多少幾千萬,上億”徐姝麗問道。她看出來了,歌舞廳也好,ktv也好,都是掩飾,真正來錢的是後面的賭場。
無論是歌舞廳還是ktv,在黃梁這地方,一晚上能有幾十萬,都了不得了。
“呵呵,不多,也就幾百萬的流水,”小爺懶洋洋地說,“一個月下來小一億,你說我看不看得起你們那些小錢”
田浩都呆住了,這怎麼可能這就是一個ktv啊,一天能有幾百萬流水
他也認識開ktv的,在市裏也不可能一天有幾百萬的流水。除非是在松江、金陵那些大城市。可這裏是黃梁,一個小縣城而已啊。
“跟你們說這些廢話幹什麼老黃,還不把人都拖到後面去”
“是了,小爺。”那保安頭子,一揮手,就一個拖住一個,要往包廂外拉。
田浩他們都嚇得大叫起來,跟殺豬似的,這看小爺那作派,要是拉到後面,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說不定還要落下殘疾,斷個手斷個腳什麼的。
徐姝麗一看不行了,就喊道:“我認識馮思加我和馮哥是朋友,你快停下”
“等等”小爺馬上喊停,“你說你認識馮思加你別騙我”
“我真的認識他,我手機裏有他的電話”徐姝麗大聲指着手機喊說,“我幫你打開手機,你找到他的號碼打給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