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新煥親自開車,載着談青花來到了金陵,原想去大醫院,想想還是算了,怕撞上認識的人。這胃肝病還好說,腎要有病,那可要丟大臉了。
繞了一圈才把車停在路邊停車格里,還特意的戴着鴨舌帽和墨鏡。
門口諮詢臺的小護士聽明白來意,就朝裏指:“今天值班的是牛醫生,你找他做全身體檢吧。”
在值班辦公室裏,牛醫生正向一個男的在那倒苦水:“你說我倒了八輩子黴了吧老韓出的事,還要我出一半的錢你說我跟誰說理去”
“虧就虧了,那也沒法說,誰讓你和老韓設套了我來找你拿冰片、薄荷,你昨天說沒貨,今天呢”
那人倒不想聽他說這些,他是來拿藥材的。
“黃塘啊,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個門裏的,我這回家都不敢跟你嫂子說,跟你倒倒苦水,你倒還不想聽了算了,我帶你去拿吧。”
兩人正要出門,蘇新煥就和談青花過來了。
“來做全部體檢的”牛醫生看了兩眼,就招來一個護士,“你帶老黃去拿藥材,我來招呼這二位。”
看人先看衣着,蘇新煥裏面是西裝,外面是暱子大衣,雖看不清臉,可也能感覺出一股氣勢。又是鴨舌帽又是墨鏡的,怕不是大明星吧
“二位請坐。”
牛醫生指着對面的椅子,笑吟吟地把二人迎進辦公室。
黃塘回頭瞧了眼,猜想牛醫生要把錢從這二人身上撈回來吧。
“你跟牛醫生很熟嗎”護士低聲問道。
“算是有點熟吧,怎麼”黃墉看她都三十好幾了,不可能跟牛醫生髮生什麼情愫。老牛也不好女人這事,他只愛錢。
“昨天我就在急症室外面,是不是牛醫生喫虧了”
“你問這幹什麼噢,對了,昨天的監控還有嗎”黃塘想看監控,心想能讓老牛和老韓喫虧的角色,也不多見啊。
“先去拿了你要的藥材再過去看吧。”
黃塘就點點頭,聽着走廊盡頭傳來一聲尖叫,知道老牛是在唬人了。
“你腎元虧損過重,我看不用做體檢了,早點準備後事吧。”
談青花臉都白了,扶着站着的身體還在發抖的蘇新煥:“老蘇,你別激動,聽醫生說。”
牛醫生就是把了個脈,就給蘇新煥判了死刑,讓蘇新煥一時接受不了。
“我精神很好,腎有問題,精神應該會差吧”
蘇新煥坐下來了,手還有點發抖,要說王博一個人說就算了,可現在又遇上個說他腎不行的。這還得了
“精神好不好,只是一個方面,我握着你的脈,感到浮滑輕快,一摸就是腎虧的症狀。”
牛醫生看他還不敢相信,就嘆氣說:“你四十了吧別以爲四十腎虧不常見,現在啊,好些年輕人都有腎虧的症狀,我光是腎寶一個月都開出去不少。”
蘇新煥感覺天崩地裂了,他好不容易逃到黃梁,還花了好些關係,才能避禍還能做縣長,也算是能耐了。可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就來這麼一檔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醫生,那還有救嗎”
“嚴重是嚴重,不過嘛”
牛醫生故意拖了個長音,蘇新煥馬上充滿希望地看過來,他滿意地說:“救自然有救了,還不到沒救的地步。第一呢,就是不能累着了。”
蘇新煥皺眉想,那就是要把事情交給下面去辦,自己把握大方向
“要注意休息,睡眠要充足,每天要睡夠八個小時。”
談青花忙說:“我都勸他呢,一定要睡好覺,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每天都睡不好。”
“這就是了,睡眠是最好的良藥,只要睡好了,精神好,那病就容易治了。”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蘇新煥微微點頭:“那還有呢就光睡好就行了那腎病怎麼治我這到底是什麼腎病就是腎虧嗎”
“也不光是腎虧,還有腎元萎縮”
萎縮這詞從哪方面理解都不是好症狀啊,蘇新煥的手一緊,抓着扶手,冒出些虛汗。
“那也有治吧”談青花焦急地問着。腎可不光是男人的事,也跟女人有關係。夫妻生活能不能幸福,也要看男人的腎好不好。
“這樣吧,我先給你開一盒的瑪珈腎寶,你拿回去喫,一盒就七天的量,要是喫得好了,那回來我再給你繼續開,再看接下來怎麼治。”
牛醫生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黑色包裝的藥,放在桌上:“這是南林藥業新出的,你也知道,南林藥業是我們金陵知名的藥廠,在做養生補腎類產品上,非常有經驗。這藥呢,還沒正式上市,我呢,也是花了些本錢纔拿到的。”
蘇新煥不放心,拿過來仔細檢查,看到上面的藥號批文,生產日期都很齊全,這才問:“一盒多少錢”
“由於這藥是十倍濃縮的藥量,一盒要三萬。”
“三萬你這不是搶錢嗎”蘇新煥倒吸一口涼氣。
蘇新煥的收入不算高,哪怕是各種補貼加在一起,一個月也不到一萬。他初來乍到,還在藉着鄭連城的事樹立權威,也不到敢伸手撈錢的地步。再說,他是來避禍,借他膽子,也不敢在錢上犯糊塗。
原來做那副局長,也不是來錢的職位,這藥怕也不能報賬,這樣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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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身體重要,先拿着喫吧。”
談青花拿主意了,蘇新煥嘆了口氣,她孃家是有錢,金陵都有七八套房,在松江還有兩套門面房。那都是談青花父親攢下來的,死了後,就由談青花母親管着,每個月的租房都給談青花兩兄妹。
光這項收入,都能讓蘇新煥家裏過上中產階級的生活。光靠縣長那不算補貼的六千多塊的死工資,早就不夠花了。
牛醫生滿意地說:“你先喫喫看吧”
“先等等,”蘇新煥也不是笨蛋,就把個脈就賣幾萬一盒的腎藥給他,把他當凱子了,“除了腎病,我沒別的毛病了吧”
“別的都健康得很呢”
牛醫生這一說,蘇新煥的眼睛就眯起來了,眯成一條縫裏射出來的精芒讓牛醫生不大自然。
“你確定不要再做個全身檢查照個x光片”
“不需要”牛醫生心下一凜,猜想自己哪裏做錯了,讓蘇新煥起了疑心。
他做騙子也不是一兩天了,對於蘇新煥的表情變化,他的感覺同樣敏銳。
“那我的肝沒問題吧”蘇新煥翻着桌子上的宣傳單。
外科醫院怎麼跑來外科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