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之,四十七歲,精神科和心理科專家,畢業於密歇根大學,留美十年,有着極其豐富的臨牀經驗。曾經醫治過一位華爾街大亨的兒子,讓其在車禍受重創後造成的記憶殘缺完全恢復。
由此而名聲大躁,並在幾年後登上了時代雜誌,被稱爲亞洲第一催眠大師。
七年前回國,開了一家心理診所,每天來尋求教助的人絡繹不絕。上到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能得到很好救治。
他還兼任了一家醫學院的心理學客座教授,弟子也教了不少。
重要的是成功率,他利用催眠術讓人恢復記憶的成功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饒光晨的主治醫生在國外研修時,與他相遇,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後來他就回國了。但還有一些病人在歐美,一年的時間倒有大半是在飛機上渡過。
這次來金陵,還是從赫爾辛基飛過來的。被主治醫生半請半哀的帶到醫院裏。
饒盡平看過沈敬之的簡歷,也熱情洋溢地跟他握手:“久仰大名了,還有勞沈大夫費心。”
沈敬之苦着臉翻開病歷,還隨口對主治醫生說:“老宋,你這是綁架啊,我要是不肯來,你是不是不讓我出機場了”
“那怎麼可能,我這不是爲病人着想嗎”
沈敬之閱讀着病歷,眉頭皺得極深:“被人用棒球棍擊打了十幾下頭部骨骼碎了十幾處手腳筋都被砍斷了你這病人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哎,現在還查不出來。”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腦部受傷如此嚴重,按理說已經要成植物人了。”
沈敬之說話毫不客氣,他有不客氣的資本,這類專家饒盡平也見過不少,不搭他話就是了。
“遠期記憶還恢復了是誰辦到的”
“是一位姓王的年輕醫生。”
“姓王的我看上面的記錄,他是用鍼灸療法怎麼可能不是我瞧不起中醫,鍼灸對於緩解疼痛有一套,別的嘛,就差強人意了。他是醫院裏的”
沈敬之想省人民醫院什麼時候能有這種高手難不成是什麼醫家的後人
“是專家組特別請來的,不是醫院的醫生。”
“外請的啊。”
沈敬之似笑非笑的將病歷交給宋醫生:“老宋,我來也只能試試,不敢打包票的。”
“沈大夫肯相助那就好。”
沈敬之這才推開門走進病房。
饒光晨躺在牀上,雙眼無神,他看過鏡子了,臉算是毀了,手筋腳筋恢復好,也回不了部隊。
他使勁想是誰下的手,可一想就頭痛欲裂,頭還包得跟個豬頭似的,饒星海也讓他不要多想,先休息就好。
可他哪休息得好,饒家在部隊三代人了,到他這一代,就他一根獨苗,那些堂兄弟,不是吃不了苦,就是身體有缺陷,進不了部隊。
而饒家的根是在部隊裏,要是根斷了,任饒家再錢多,也不過是無根之木。
這個道理,他二十歲就懂了,那還是饒星海找他特意談過告訴他的。
“遠期記憶和短期記憶的載體不一樣,能恢復遠期記憶不一定能恢復短期記憶,催眠療法算是這二十年來的一個大發明吧。讓病人睡下去後,在沉睡的狀態下,藉助語言暗示,再刺激病人的腦部區域,以達到激活短期記憶區域的作用。”
沈敬之抱着手,手指託在下巴上,凝視着牀上躺着的饒光晨。
那姓王的醫生,光靠鍼灸就能恢復遠期記憶,不知做過多少次,要能找到人或許還能做些交流。
手筋腳筋還有腦部骨骼做的手術,也很出色,看來醫院裏外科方面還是有高手的。
“我需要病人的資料,這半年來,一年來,他做過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對他有什麼重要的人,越詳細越好。”
“我這就給沈大夫準備。”
“我就住在對面櫻花酒店吧,一週後我還有個會,希望這幾天就把病人治好。”
“謝謝沈大夫。”
沈敬之拖着行李箱走向電梯,饒盡平邊打手機邊送他下樓。
“房間訂好了,頂樓的大套房,沈大夫報名字在前臺拿房卡就行,我還要去找光晨的資料,就不多送了。”
“好。”
沈敬之來到酒店拿了房卡進了電梯,才皺着眉說:“姓王的,是哪個姓王的有這本事,不會是那傢伙吧”
王博將報紙一扔,從大堂裏的沙發上站起來。
“果然是沈敬之,這傢伙還沒死上次在哥本哈根把一個女孩弄瘋了,差點沒讓人家砍死。”
白老三嘖道:“他也有失手的時候”
“哼,就跟神棍一樣,成功的案例就傳出去了,沒成功的也沒人提,久而久之就成了大師我師姐來了。”
謝京花短款皮衣,緊繃貼身長皮褲,高跟小牛皮靴,一進來就光芒四射,但向她看去的男人,無不感覺到一股涼意。
“催眠療法不好說。”
謝京花坐下後一聽王博提沈敬之,她就蹙眉:“沈敬之有點真本事,國外媒體也不是笨蛋,將他捧成亞洲第一催眠師,也是有原因的。”
白老三嚇了一跳:“那他要想起來了,我和王博不是完蛋了”
王博打了個哈欠說:“怕什麼饒家人也不會喫人。”
“哎,不是你下的手啊,是我掄着球棒把他臉砸了的,也是我拿刀子砍了他手筋腳筋的。”
謝京花露出激賞的表情:“沒看出來啊,你這矮子還有這狠勁。”
“謝姐你笑話我。”白老三汗顏道,“都是王博指揮的,早知道把他殺了一了百了。”
“那有那麼容易的事,殺了人還要毀屍滅跡,更是麻煩,”王博拿出瓶礦泉水給謝京花,“我跟沈敬之碰過面,他是有點能耐,但他也有個弱點。”
白老三一愣:“弱點”
“跟你一樣,沈敬之別看人模狗樣的,他好色。每次去歐洲,不管北歐還是南歐,他都會去阿姆斯特丹和漢堡走一趟,玩玩金絲貓。”
謝京花不滿道:“你想讓我引誘他”
“我能有那麼低俗嗎”王博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說他有這個弱點,可以利用,讓他分心。”
“哦說說看。”
王博在謝京花耳邊說了幾句,看得白老三心癢癢。
“說什麼呢”
“能行嗎”
“試試看吧。”
隔天上午九點,沈敬之仔細看過了饒盡平收集的資料,就決定一個小時後對饒光晨進行催眠。